老 玉 米
王浴海
檐头小园里,
一株经霜的老玉米,
孤独地站着。
手臂般的长叶,
蔫萎了,
无力地低垂着。
头缨般的长寥儿,
枯黄了,
却直直地高挑着。
腰间曾经横挎的
玉米穗子,
已经融入深秋的金黄。
只剩下层层叠叠的包装,
寂寞地斜举着。
一阵尘沙打来,
它全身都在颤抖,
用最后一点力气回应:
飒,飒,飒……
忽地,
我想起了挨饿年月,
房山头,
久久目送我上学的母亲。
尘沙,
不停击打着,
母亲菜色的脸,
撕扯着,
母亲灰白的头发,
和那身补钉摞补丁的长衫。
拐过泥河桥,
回望,
母亲依然直直站在那儿。
高扬手臂轻唤……
四十年过去,
我驾着宝马回来了。
母亲已经仙逝多年,
惟见这直直的老玉米!
我深深地弯腰,
沉沉地鞠躬,
泪,
悄悄地爬出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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