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北方的汉子,南方姑娘也没有去过北方。我们的家乡都在湖北,姑娘的家在湖北的最南方。后来,我们颠沛在南方的深圳;如今,姑娘独自求学在南半球的南方。
2011年的8月12日,毕业后的一年,返汉,三毛和宝哥到车站接我,老友相聚,颇为激动。数日后,几场聚会,喝了该喝的酒,回到要找工作的日子。因为不确定工作会在哪里,所以暂住宝哥家。南方姑娘是三毛女朋友的朋友,当时正为华师的研究生奋斗,住在华师里面,与华师南门外宝哥家距离十来分钟步行路程。第一次正式见到姑娘的时候,我窝在宝哥的小房子里,光着膀子投简历。姑娘素面朝天,及肩黑发,边框眼镜,T恤牛仔板鞋,纯粹的学妹模样。
工作最终着落在青山,武汉的交通情况下,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倒一次车。工作需要倒班,夜班的日子里,与考研压力下睡眠不好的姑娘短信慢慢增多,当时微信还未风靡,都靠短信和电话,渐渐熟稔。与姑娘从初识到熟稔的过程至今觉得颇为奇特,彼此都是很慢热的人,对陌生人熟识过程尴尬缓慢。对南方姑娘,陌生人定理却似失效了,短暂的时间里,相处犹如老友。
12年年底的一个下午,有些阴霾的天气,和姑娘在华师北门外闲逛,说起地铁2号线开通了,是首条穿过长江的地铁线路,感觉极为神奇。姑娘说起似乎没坐过地铁,见2号线刚好经过广埠屯,遂决定坐到中山公园去逛一逛,感受下过江地铁的趣味。姑娘说想吃鸭脖和卤海带,于是到武汉遍地都是的挂着“黑鸭”招牌的店里买了鸭脖海带豆干腐竹。地底穿行的地铁,不管是否跨越长江,没有独特的感受。武汉冬天的傍晚总是极为阴冷,公园里游人寥寥,乍起的风吹得落叶纷飞,颇为寂寥。姑娘的兴致似乎极好,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啃鸭脖啃得不亦乐乎,沾了辣椒、油光的小嘴,红彤彤的诱人遐思。我惯例吃不了太多辣的,只能一边欣赏姑娘的秀色可餐,一边愣愣的看她“鸭脖可餐”。逛了不多久的时间,天色渐暗,打道回学校。广埠屯下地铁,寻觅美食垫肚。路上,文静可人的姑娘兴致勃勃的甩着围巾扭起秧歌,欢快非常,我唯有装作不识的样子在前面一路疾行,额头无数条黑线。
冬天的夜来得突兀,气温骤降、薄雾升腾,衬得路灯分外昏黄。担心姑娘被人当作傻子,停下脚步等她。昏黄朦胧的灯光被树叶剪碎,斑驳陆离,洒在姑娘的脸上,但见笑靥如花。心中突然感到很柔软,被什么触动了。不知道是姑娘啃鸭脖时红彤彤的小嘴,还是“扭秧歌”后泛起红晕的圆乎乎的脸庞,抑或是那如花的笑靥。
昏黄的灯光好像变得格外温暖;冬夜冷冽的风却似分外柔情;那似是而非的秧歌,那晚啃鸭脖的南方姑娘,突然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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