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只学一次课程内容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如今，我们的课程总是被排得满满的，人们常用的解释就是要照顾到所有的孩子，所以才这么做。
十年前，萨尔·可汗(Sal Khan)就开始着手改变这一点了。在教育领域，关于可汗，已经不需要做太多的介绍了。他推出了可汗学院(Khan Academy)的视频，就是想让孩子们能随心所欲地反复学习课程。
在YouTube上，可汗学院的视频(最初是在他卧室的衣帽间里拍摄的)从数学开始，后来扩展到科学、历史和其他学科。到目前为止，这些视频的浏览量总计超过10亿次，每月有约1800万人，使用40种语言学习。
在过去的十年里，可汗的想法也有了很多改变。他开始与更多学校和地区合作，而不是只面向家庭中的学生。他还积极地与评估组织合作，比如美国大学理事会等。最近，又与NWEA（西北评估协会，又称MAP测试）合作，为其提供个性化的考试准备材料。
NWEA负责管理MAP的评估——这是一项旨在衡量阅读和数学增长的测试。但是可汗说，这并不仅仅是为了取得好成绩而要学生们死记硬背，而是为了给孩子腾出更多时间来掌握材料。这样的理念是该组织教育标准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可汗实验学校（萨尔·可汗在硅谷开办的一所小型私立学校）的教育标准。
这个月，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2019年全国特许学校会议上，记者采访了萨尔·可汗，聆听了他对重塑学校的愿景，对考试的关注，以及他对AltSchool(专注于个性化学习的微型学校)公司最近的失败有什么看法。
以下，是我们对采访进行的编译整理。
问：会议的主题是重新构想教育，这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
Sal Khan：我认为有很多原因想让我们重新构想教育，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传统的学术模式中，孩子们总是以固定的进度来学习。
通常老师会用几周的时间讲解一个主题，然后进行评估。比如在评估中，这个学生会了70%、那个学生会了80%、另一个学会了95%。然而，即使评估确定了这些差距，但是却没有弥补措施，这门课会继续教下一个概念，而这些差距就会不断地积累。
我最近常常引用的一个数据就是，孩子们上社区大学，有70%的人必须补习数学，这还是六年级或七年级数学老师的保守估计。所以我们最关注的,是如何创建一个工具或软件，在不影响正常学习的情况下，让学生能随时随地学习自己没明白的课程，对落下的课程采取补救措施。直到他们熟练掌握这一概念，然后继续前进。
这不需要做大规模的改变，甚至可能只用课堂时间的20%就足够了。事实证明，我们看到孩子们成长的速度比预期快了20%到30%。
问：另外80％的上课时间会照常进行吗？
Sal Khan：你知道么？500年前，人们就是这样学习的。那时，会有一个私人教师，他会根据你的需要来进行调整。但是到了18世纪和19世纪，人类发明了一项重大创新——免费大众教育。于是，房间里就有了30个孩子。学校把孩子们弄到一起来学习。所以，有些孩子会跟得上，有些则跟不上。然后你就会看到，那些跟不上的孩子被越拉越远的情形了。
所以我一直在呼吁，让学生大规模的精通学习是不现实的，因为你必须认真考虑成绩体系、教学进度。你必须要完成省里的、地区的任务指标等。所以妥协的办法就是，如果每周能拿出45分钟的自由时间，让学生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做适合自己的事情，我们就会发现，即使是这样少的改变也能推动他们的进步。
问：谈谈你们与NWEA的合作伙伴关系吧。你们是如何协调工作的？
Sal Khan：通常，在学生们拿到RIT（MAP测试的结果）时，老师也会收到一封通知邮件：“孩子们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请点击此链接查看相关建议。”对此，老师可能说“这个成绩看起来不错”，也或者说，“恩，这里有些问题”。这也是我们担心的地方，NWEA的人对此也很关注，不过没有关系，老师可以帮助他们改正。
NWEA的人也可能会说，“嗯，我觉得这对比利不太适合”，他们就会给出相关的建议。最后，一旦老师根据每位学生的RIT分数和不同的学习标准，制定出了适合学生们的个性化学习计划后，学生就会收到一封通知邮件：“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你的个性化学习计划了，你可以进入可汗学院学习了。”
当学生们登录时，上面会写着“你需要处理的四个方面”，然后就会进入可汗学院的精通学习框架。学生们只需要照着做，掌握它，然后做单元测试就可以。
令我们感到兴奋的是，这会使教师、校长和管理人员认识到，可汗学院的工作能比MAP的预期更好地发挥作用。
问：为什么要实施这种转向测试的战略？你谈到可汗学院是如何建立在掌握学习原则的基础上的。你担心可汗学院也成为标准化测试的中心吗?
Sal Khan：我们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准备考试，即使是准备SAT（美国高考预科）考试。但是，我们和大学理事会都会这样对学生说：“听着，这不只是你如何应对SAT考试的问题，这也是在为你上大学做更好的准备，找到你目前欠缺的东西。”尽管我们都知道，这些测试不一定是最完美的，但它们具有指示性，能告诉我们你的差距在哪里、优势在哪里。实际上，创建评估的团队和创建内容的团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团队。
如果你去查看MAP上的内容，它都是与共同核心目标相符的内容，都来自于共同核心中的标准。它独立于MAP的评估项目。因此，我们相信，通过在精通框架下做这项工作，学生们会更好地学习共同核心标准。MAP认为它们是衡量共同核心或掌握共同核心标准的好方法。
问：我想谈谈可汗实验学校。怎么样？你认为成功么？
Sal Khan：一切都很好。现在有将近200个孩子，从K1到K11都有，最大的孩子是11年级的，很全面。
2012年，我写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校舍》(One World Schoolhouse)，那时只是在理论上去探讨——“教育如何才能被重新构建?”从理论上讲是一回事儿，做出来则是另一回事儿，这完全是在尝试着做不同的事情。不得不说，这让我认识到了很多关于现实中的孩子每一天都是什么样儿。真实的父母什么样，真实的老师什么样。我们最大的成功在于，可以将学业进展与年龄分开。
这是真的，尽管很困难，但是也有很多成功的例子。比如，如果一个孩子在17或18岁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学三角函数或微积分，你是怎么让他们解决问题的？这就是这所学校最酷的地方，我们可以来个灵活变通、弯道超车。因为学生之间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相互影响、相互帮助。
我认为，混合年龄的做法能让孩子们对彼此承担更多的责任。在很多传统的环境中，孩子们只是考虑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里是一所规模较小的学校，同时我也不想让学校有不好的风气，因此在这里没有那种恃强凌弱的行为。他们有时不得不去辅导7岁或8岁的孩子，我认为这能建立起他们的同理心。
困难的事情是，要想拥有真正的学生，真正关注自己的父母，以及正在努力建立学校的团队，他们都想要试图建立一所这样的学校，这很不容易。因为他们都在为学生服务，试图迭代，学习和尝试新事物。这所学校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使这些能尽量地简单。但这仍然很难。
我非常喜欢能对这么一个特别传统的结构作质的改变，我知道这有多么困难。无论老师多么想要，校长多么想要，学校多么想要，要想做到都是不容易的。这实际上告诉了我们，这就是可汗学院所做的一些事情，我们如何尽可能地为教师节省时间；我们如何尽可能地增强学生们的能力，以及我们如何确保它能适应未来变革的一切。
问：为什么你认为自己已经看到了它的成功，而不需要像AltSchool那样重新改造?
Sal Khan：AltSchool的起点与KLS(可汗实验室学校)非常不同。KLS的出发点是：学校应该是什么样的?它开始于一些关于精通学习的基本理念，点对点，全年，全天。首先是关注这些教育理念，然后我们如何围绕它建立一所学校？我们在必要时会使用不同的工具。因此，可汗学院在这里或那里都能适用。
但是如果你参观了我们学校，你会发现大多数孩子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可汗学院。他们喜欢互动和游戏，如果有其他有趣的工具，他们也会去玩。但这不是学校的重点。我认为AltSchool——我不认为我说的话会引起他们的创始人的反对——是从一家科技公司起步的。
他们从优步(Uber)和Airbnb的投资者那里获得了资金，也从风险投资家那里筹集了大量资金，我认为这些风险投资家对每四到五年开办一所学校的模式不感兴趣。因为这永远不会给他们带来上亿或数百万美元的估值。他们只是对某种类型的论文感兴趣，围绕着开始使用某种类型的教育技术工具，也可能是某种(教育)操作系统。我并不清楚它会如何全面地成长，像edtech那样。
作为一所学校，它的规模会如何发展还看不大出来。因此，当他们的帕洛·阿尔托（Palo Alto）校园关闭时，就有很多家长和家庭，甚至一些老师都对我们这里感兴趣，因为我们离他们只有四英里远。
问：在可汗实验学校，你提到孩子们不是整天都在可汗学院。关于你的教育愿景，我们还能推断出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吗?
Sal Khan：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在努力和学校团队进行合作。也就是我们能为学生做些什么来帮助他们成长。那么，我们能给老师们什么支持，让他们为学生的学习提供便利？这首先应该始终与教育远景保持一致，然后再考虑什么工具可能适合。可能是一个电子表格，也可能是一个大白板，孩子们可以在那里寻求到帮助和为别人提供帮助。
在很大程度上讲，是教师的心态让学生在做事情时变得独立起来。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看到这一点。如果孩子们在拿东西的时候掉了下来，对我们的第一个诱惑就是，去把东西捡起来。
因此，如果看到学生们失败了，我也会这么做。举个例子，当他们在学习的时候，如果有了疑惑，这时我所说的诱惑就来了。你会说，“让我来教你怎么做吧。”但我们知道，应该问孩子“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更好。当然，没人指望孩子们会承担什么责任、因此也不要怕他们会失败。但如果你这么做了，他们也就学会了这么做。这就是影响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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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来源：edsurge
作者：Stephen Noonoo
智能观 编译
亲爱的朋友：
虽然，可汗最不想做的就是备考，但现实中依然要做相关的事情。如何让考试起到该有的作用，而不是简单的分数排名，或许是我们该思考的一个课题。
希望本文对你有所帮助。
夏安
智能观 灵米
2019-7-23 于北京五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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