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还持着一张稚嫩的脸在小初高的池沼里摸爬滚打的时候,我觉得跑步是比打针还痛苦的事。
跑步需要卯足了劲地向前冲,一旦开始就别想安然无恙的停下来,体质的好坏只能决定你保持微笑的时长,最后的结果,都是气喘吁吁地像是将整个肺都浸到了汗水里。
我向来懒惰,自然也不会平白拥有好的体质,每每跑完,喉头都会涌起一阵腥甜,嚣张的宣告着这场运动的惨烈。
结果自然是疏远,能有多远就多远。
大家都说:“人生就像赛跑”,我觉得不像,在人生面前,跑步真的太简单了。
塑胶跑道,距离被划分的很严格,你只需向前跑。用几分力,跑多远,都是你自己来定。
如果想超过谁,便努把劲儿,咬咬牙冲上去,又或者你在意沿途的风景,也可以放慢脚步,细细的感受单单属于你的那一束光。
这都是你的选择,做法取决于你,自然结果也将由你承担。
高中时想法简单,老师们外貌、家境、性格皆不同,却在学习上异口同声。老师们疯狂向我们灌输学习的重要性,大学的重要性,进而延伸到未来,接着,就是人生。
我被这些理论灌得满满的,充盈得像个气球,却意外的体会到满满当当的踏实。
我抛却健康、外观和内心,每天就是把自己沉到学习里,在水下偶尔憋得难受,便探出头透两口气。
那段时间,我活的特别的有动力,因为当时的我坚信,学习是唯一的出路,而出人头地也是所有人的生活准则。
也就是那时,我第一次对成功产生了强烈到甚至爆发的欲望。我把成绩当成了衡量一切的标杆,教室后墙上帖的那张随着考试不断更换的成绩表,也仿佛变成了人生的阶梯。
而努力的久了,学习遇到了瓶颈。
本来就压抑的心也因此变得躁动不安,我开始慢慢放松,却也不能真正的放松。就在内疚与短暂的舒适里浮浮沉沉,循规蹈矩,日复一日的过活,一日日地倒也熬过去了。
那天周五例行班会,调动学习热情已经成了日常。从刚开始的触动,到那时已经变成了不温不火的鸡汤,入口咸香,如若多喝几口,便也显出油腻。
老师也看出大家兴趣不高,便换了一种方式,让同学们轮流上台谈理想。
理想这个词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太空了,我只知我卯足了劲的想出人头地,却从未想过是在哪些方面以何种方式来达到我的目标,甚至连为什么要去达成,我也模棱两可稀里糊涂。
茫然,一闪而过,带来的黑暗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不是简单的疑惑,这是对心灵的拷问。
只记得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带点痞帅,他说:“我没什么远大理想,只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我抬起头,灯光刺痛了双眼。却不再因成绩上升的瓶颈期而过于内疚了。因为我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心之所向:安于平凡,真的就有什么不好吗?
大学,听说证书重要,大家便一窝蜂地跑去考证。听说以后工作要看能力,便又纷纷加入各种社团组织。然而是否真的喜欢?又是否真的认真且乐于其中地去做这件事?答案都未可知。
从小到大,我都活在别人的念想里,把别人的准则当成自己的,总感觉群体能给人踏实,却把自己给丢了。
大家都在这众生纷纭的世界里浮浮沉沉,谁又能说谁是真的活得明明白白?
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里,多经历多体验。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地找到自己,慢慢的把自己活成真正的自己。
End.
文/麻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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