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法国电影里的一段对话。
他说,你孤独吗。
她说,我很孤独,非常害怕,觉得自己无法幸福。我在想是否还真的有爱存在。
很长一段时间,每当走进一个书店,一本蓝白相间的《孤独六讲》总会摆在显眼的位置。我买过许多书,但这么多书之前一直未调动起自己的购买欲,仿佛与一本书也需要因缘际会,需要在正确的时间相遇才能产生力量。
前几天参加一个人数不多的朋友的聚会,主办人提议每人带一本书来分享,那天我带了一本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和青山七惠的《一个人的好天气》,也就是在那天我见到了另外一位朋友携带过来的这一本《孤独六讲》,因此顺便挑选了这本许久未读的书籍。
有人问作家耶茨他为什么写了那么多悲伤而孤独的角色,耶茨回答道:“也许是因为悲伤而孤独的人比快乐的人更有意思。孤独并非仅仅意味着形单影只,我觉得那意味着被隔离在世界主流之外的感觉。”
世界上有很多的天才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们的想法千奇百怪,无法被他人所理解。但因为他们的偏执,他们在一个领域创造了巨大的成就,给大家带来精神上的财富,也有人推进这个社会的发展。
孤独是我们每个人不得不面对的时刻
我少年时期喜欢一个人度过。
从学校放学回家后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虽然卧室简陋,但那一个封闭的卧室空间却像是独属于自己的精神星球,那个时候没有太多娱乐方式,我在卧室里做作业,听音乐,读小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直到母亲做好饭才懒洋洋地从卧室出来,迅速扒几口饭又蓦地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并不喜欢过节日,喧嚣世俗的表演,震耳欲聋的鞭炮,丰盛腻足的食物,节日越热闹,我却总觉得节日的气氛映衬着人在命运里的颠沛流离。
生活中,我也不希望有人拨一个电话打扰。与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虚无感,身处闹林,和人寒暄谈笑,却恍惚,不知身处。
人这一生,会有各种情况要去面对孤独的时刻。独自一人去异地求学。离开家乡在如野兽般的大城市打拼工作。一个人度过自己的生日。工作中来来去去的同事。生病时独自往医院挂号。失恋时候的落寞。深夜,站在路边,看到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却没有自己的家。
我总是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书保罗依的《异乡人》。战争结束后,亚汉为了摆脱过往经历带给他的沉痛创伤和梦魇。他独自一人从美国跨国几千公里来到要给完全陌生的地方,巴西的一个海滨小镇,他在那里成了一位日本裁缝的学徒,在这个全新陌生的环境里,他开始了全新的行业,学习新的语言,适应新的生活。他必须熬过那些孤独的岁月。才能迎接生命的美好。
事实上,孤独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多的好处。
孤独是一个人成长最好的机会
在当今都市化的社会,人们却难以面对孤独,不敢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寓所,总觉得需要去打发那些寂寞的时光再回到家。而当真正独处的时候,我们又有各类层出不穷的娱乐方式,各种游戏、短视频、电视剧或者综艺,甚至还有各类的交友app。这些不同的娱乐方式拼命地占据着我们的“孤独时光”。而这些各种各样的娱乐方式对我们的成长并无太大益处。它也无法消除我们心中巨大而荒凉的孤独感和空虚。
很多时候,一个人独处的时光,恰恰是我们为数不多成长的机会。我们可以读书,可以健身,或者去做一个副业,去学习一门技能,或者去钻研一件自己的兴趣爱好,也许它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成就。
孤独可以让人有更多的思考
当一个人开始享受孤独,他可以与自己对话,也可以产生更多的思考。可以去审视自己当日的对与错。可以读懂自己的内心,去思考自己人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
很多的艺术创作也都是在孤独中产生的,一幅画的创作,一部小说的写作……无一不是在极致的安静状态中创作,无一不是在面对孤独。
经过时间沉淀和用心创作的作品,才能有足够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很难想象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同时会是一个热爱喧闹的人。
孤独让人静下心来欣赏这个世界
木心写过一首诗,叫做《从前慢》,里面写道,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是一个快速奔跑的时代,感觉每个人每天都很忙。
皮克斯在2020年出品过一部电影《心灵奇旅》。男主角乔伊在十几岁的时候梦想能和一个知名乐队一起演出并成为一个真正的音乐家,而当他真正实现这个目标的时候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高兴。
这个时代宣导要买房,买车,实现目标,拥有成就,成为一个所谓成功的人士。
而皮克斯公司通过这部电影却告诉我们,人生不一定要有多大的成就,即使没有,那又如何?相反,最可惜的是,只想着获得成功,却忘了享受人生。
追逐功名利禄并不过分,只是我们一直在社会疲于奔命,过快餐式的人生,我们是否还记得生命的美好。是否还记得天空的湛蓝,空气的新鲜,是否还记得一顿美食的味道,有多久没有用心欣赏一次绚烂的烟花,用脚步感受大海的波浪。
孤独可以是一种生活方式
我常独自一人外出旅行,经常有人问,一个人旅行有意思吗?
我想起大部分的旅途。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人提着硕大的行李箱搭乘飞机,找住宿酒店,去当地的景点,在街边胡乱闲逛,或者坐在一个咖啡厅。不太与人搭讪。
但,我只是用“禁言”的方式,静静地感受这里的氛围,感受这里的人的生活方式,看他们的交流,看他们的微笑。
出行过程中,有时在前行的列车上,周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孩子的哭闹声,交谈声,,车子的铁轨声都混杂在一起……,而我独自沉浸在书的世界。
热闹与喧嚣都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曾经有记者问57岁的杨丽萍:“你是为了舞蹈才不要孩子的吗?”她很坦然地回答:“有些人的生命是为了传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体验,有些是旁观。我是生命的旁观者,我来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
她是把孤独享受到极致的一个人。她为自己而活。
正如庄子所说,“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生命其实是非常孤独的旅程,我们茫然地来到世上,最终也会孤独地去。我们每个人要独自度过自己的一生。
周国平说,你与你的亲人、友人、熟人、同时代人一起穿过岁月,你看见他们在你的周围成长和衰老。可是,你自己依然是在孤独中成长和衰老的,你的每一个生命年代仅仅属于你,你必须独自承担岁月在你的心灵上和身体上的刻痕。
孤独并不可耻,也不用抵抗。拥抱它,用心地感受它,找到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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