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第一学期,我们开病理学这门课程。这门课程的特色是难学。不仅要从微观认识病变的细胞,组织结构,还要从宏观辨认器官的病变形态和病变部位,更要从微观和宏观两方面给出病变的原因和区分,一言以蔽之,很难学。
其中最难学的章节是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由于每个人体系统的学习内容是一章,不同的系统学习完毕后教课老师就会换掉。
等到我们学习循环系统的知识时,大家翘首以盼,你猜我想,会是怎么样的老师来教课呢?
预备铃刚刚响过,我正把脑袋埋在胳膊里看向门口,听着同学们热烈讨论会是谁来给我们上这么难学的一部分内容,大家纷纷打赌是一位秃头严肃的老学究,又或是慈爱的散发母性光辉的阿姨呢?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病理老师带着一阵凉风稳健地走进教室。本来这也没什么,任何老师推门进来都会给热闹的青春教室带进一阵凉丝丝的风,但,偏偏,就在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高挑的男子,穿黑色的西装裤子,白衬衣,外面套一件藏蓝色针织衫,立在讲台上,一种只在小说里出现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神态沉静,甚至有些冷漠,暮春的阳光映照出皎如象牙一般瓷白的皮肤,手指细长。他正望着我们,目光专注。
他凝视着我们,黝黑的眼睛里蓄满清光,像个琉璃珠子一样,熠熠生辉而有质地。
张嘴的自我介绍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声音低沉而又有力量,带着浓浓的胶东口音,发音还算标准,声音清新凛冽。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笑意,那笑容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我只觉脑袋瞬间发晕,怀疑自己耳聋眼花。
我深深呼吸,努力平定心神望去,直至认清来人,有一瞬间,我沉浸在他的话语里,回味着他的声音和神情无法动弹。
那一瞬间对我来说,就像被施展了魔法——暮春的午后,阳光还略带着骄纵的热,抓住青春尾巴的懵懂女生,有点躁动的教室,蓊蔚洇润的老师——我忽然觉得心里重重地震动了一下,就如马上跌落悬崖的无助和期盼世外桃园君子无意的搭救。
我这是怎么了,从没谈过恋爱的我此时觉得,那就是我期盼将来共度一生的人吗?
整整2节课,我都没有抬起头来听课,我坐在第二排,离他很近。
抬起头就可以把他看的清清楚楚,我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始终不敢抬头,怕自己的秘密心事被他发现。
这2节课对我来说,很煎熬——他理我那样近,我却不敢看他;我想一直注视他,又怕被他如墨的寒曈杀死。这样的感觉就是暗恋吗?不敢远,更不敢近。
星星是遥远的灯光下课后,我们班里的万事通宣告:你们这群花痴,啥也别想了,人家孩子都8岁了,老婆是咱校里的老师,而且很漂亮。我们听后唉声叹气怨声载道,原来像做了一场梦。
以后在课堂上,我就像看老学究一样看着病理老师,只是大脑把观察他的冲动转变成建构知识树的自控。
不止初恋美好,暗恋也不错。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让人瞧不起。你喜欢一个人,不能代表那个人也一定喜欢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