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燕塘市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六,常渊与芳羽走在大街之上,他们今天到不是寻找遇到麻烦的时空师,而是真的想放下一切轻松度过假日。
上周周末从阴山领域返回后,他们两个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似乎那种古墓探险似的经历实在不太适合这二人。于是,他们决定这周给自己放个假,来到本市最著名的购物街。
芳羽在服装店里不知试穿了多少件衣服,但只是照照镜子就脱下来,最后一件没买。不知道的还以为芳羽多挑剔,但大部分见多识广的老板不由轻蔑一笑:“踩街的。”
陪伴芳羽逛服装店的常渊听到这三个字只能尴尬不语。“踩街”这个词的含义就是:穷光蛋逛街,什么都买不起,只能踩踩路、踩踩店而已。
事实也确实如此,常渊的工资因为档案馆财政紧张已经降低了不少。根据他所知,李恭紫购买第三档案馆的动作在加快,这也意味常渊距离失业已经不远。至于芳羽,依然是没找到任何工作。两个人哪里有闲钱在如此贵的购物街买东西?
不管怎样,芳羽总算能穿上几件漂亮衣服,就算是时空精灵,也有那么一点小女生的情结。而且她要求不高,能在穿衣镜里看到美美的自己,就算只有短短十几秒就已经足够了。
即便如此,这一路走下来,常渊的失落感却油然而生,虽然芳羽只是他的同伴,但他也多想为这可爱的女孩哪怕只买上一件漂亮的裙子。可惜,面对标价牌上的数字,常渊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去扫店里的二维码,毕竟买了裙子,只怕就买不起中午的包子了。
芳羽似乎并不在意,但她越是如此大度,只能让常渊愈加羞愧。
他们中午吃的包子也不是什么名店招牌美食,来自购物街外某个胡同里的不知名窗口小铺,芳羽照样吃得有滋有味,还不时对常渊露出可爱笑容。不知为何,常渊的心脏莫名其妙地加速了跳动,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就在两人吃着包子准备离开胡同时,突然眼前一个迎面走来的小胖子,引起了常渊的注意。那小胖子不知想着什么,只顾提着装食物的塑料袋低头走路,差点撞到津津有味品尝包子的芳羽。
芳羽柳眉倒竖地正想呵斥,却见那小胖子根本无意停留,径直拐入一栋居民楼。芳羽忍不住吐槽:“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没礼貌吗?”
常渊:(不由一笑)你们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啊!他才二十多岁,怎么算是小孩子?
芳羽:二十多岁怎么不是小孩子?我可……(猛然惊觉失言,慌忙捂住嘴)
常渊:(顿时察觉蹊跷)怎么?难道你不是二十多岁?
芳羽:(杏眼圆瞪)你管我?
常渊:好,好,我不管。不过这小胖子不简单,我们去扫听一下。
一番扫听之下,果然有所收获。周围左邻右舍都说,小胖子名叫“鲁明顺”,小时候活泼可爱、彬彬有礼,但长大以后不知何时迷上了在家创作,渐渐变得有些自闭。鲁明顺平时除了下楼买点食物,几乎就不愿离开家,见到谁都懒得打招呼,与幼年时简直判若两人。
常渊和芳羽汇总了情况,立刻判断出鲁明顺必然是位时空师,常渊继而通过手机网络查出,这鲁明顺代号“神威”,是颇有点小名气的武侠领域时空师。
虽然刚才只是擦肩而过,常渊还是敏锐感应到,这位“神威”的精神力并不完整,很显然是流失入自己的领域。于是,没多久,随着白羽飘过,胡同内的常渊与芳羽又消失不见……
某古代江湖,竹林之内,一位少侠不紧不慢行走其中。突然一块黑布从天而降,正垂直冲向少侠。那少侠二话不说,以掌化刀,一掌便将黑布化为碎片。
然而,黑布破碎之后,又有两块黑布杀来。少侠从容不迫,还是一掌发出,黑布碎片尽数散去,随即飞来一位体态婀娜的古装美女,少侠顺势揽于怀中。
美女:(故作娇嗔)你就不能故意输给我一次吗?我毕竟是天仙教教主艾思思。
少侠:(笑意回应)我可是江湖第一大侠“神龙公子”陆剑华,我如果输了,作为你的男人,会让你没面子的。
(美女)艾思思:你输给别人,当然会让我没面子,输给我无所谓的。这里又没有别人。
(少侠) 陆剑华:谁说这里没有别人?(冲着某处高嚷)喂,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随着陆剑华的声音,一个相貌平平的剑客缓缓现身,略带歉意地微笑抱拳。艾思思急忙挣脱陆剑华落地,对剑客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意欲何为?”
剑客:在下……在下叫吴悔,是个杀手。
艾思思:(大惊之下作出戒备)你要杀陆大哥吗?
陆剑华:(毫不在意)有趣,有趣,没想到当今之世,除了“三邪”,还有人敢来杀我。
(剑客)吴悔:别误会,没有人雇我杀你。
艾思思:那你来干什么?
吴悔:如果说……我只是路过,你们相信吗?
艾思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以为这是茶馆评书吗?
陆剑华:不,我相信他不是来杀我的,他没有杀气。
吴悔:多谢陆公子的信任。
陆剑华:别误会,这个世界上我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但你绝对不在此列。我相信你,一是因为你没有杀气,二是我觉得你没有杀我的实力,没那个胆量。这算不上什么信任。
吴悔:呵呵,也许我真没杀你的实力。
陆剑华:听你的口气,你是怀疑我的判断?我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天下就没有能打败我的人。
吴悔:太绝对了吧?
陆剑华:没错,就这么绝对!
吴悔:你又凭什么这样认为?
陆剑华:就凭这是我说的,这世间,我说的话,比中原陛下的圣旨还管用。怎么,你不信?
吴悔:我应该信吗?
艾思思:(柳眉倒竖)大胆,竟敢质疑陆大哥,我先好好教训你!
话音未落,艾思思已经飞身跃起,人未到,不知从哪里飞出的黑布先行攻至。然而银光一闪,吴悔已经挥出一剑,明明只有一剑,却将黑布尽数粉碎。
接着,吴悔打出一掌。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却让艾思思花容失色,慌忙在半空中变势闪避,她原来位置后方的一棵大树上半段随即化为齑粉。
这一剑一掌,顿时让陆剑华脸色大变。陆剑华厉声喝问:“你究竟是谁,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你这号人存在?”
吴悔:(瞬间收剑,彬彬有礼地再次拱手)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叫吴悔,只是一个杀手。杀手要成功地执行任务,就必须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你不知道我也是正常的。
陆剑华:如果你要降低存在感,就不该到我面前逞威风。
吴悔:对不起,这并非我的本意,是这位姑娘逼我出手的。
陆剑华:就算是她逼你出手,你也不该出手这么狠,对如此美丽的女子,你怎能忍心下毒手?
吴悔:抱歉,作为杀手,我学的就是杀人武功,每一招都力求置人于死地。何况,刚才这位姑娘出手也是杀意十足,我如果不全力而为,可能碎的就不是黑布、不是大树,而是我自己。陆大侠,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陆剑华:(脸上渐渐又浮现笑意)对,说的很对。江湖上就是这样,我不杀人,人便杀我。你很有意思,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或者朋友。
吴悔:陆大侠名声远播、武功盖世,就算有人雇我来杀你,我也不敢接那种生意,所以我们成不了对手。至于朋友……陆大侠朋友遍布天下,无论是皇宫朝廷,还是穷乡僻壤,哪里没有陆大侠的朋友?所以也不缺我一个,我也就不敢高攀了。
陆剑华:你能不能高攀,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我说要你做我的朋友,除非你变成我的死敌死得很惨,否则你就一定会变成我的朋友。
吴悔:那……陆大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陆剑华:请便。只是不知如果我将来要找你,怎么才能见到你?
吴悔:既然陆大侠当我是朋友,就不必刻意找我。你大富大贵,我无意攀附,如果你有灾有难,我自会现身救你。
陆剑华:(不由哑然失笑)什么,我有灾有难?我还需要人救?你是真不知道我是谁啊!这天下只有我给人灾难,谁能给我灾难?还我需要人救,别人都求着我去救呐!你这么说,是不打算与我再见面了?
吴悔:陆公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世间之事很难说的。总之,如果你顺风顺水,那绝对用不着我,见与不见都是一样。如果需要我出手,我也绝对义不容辞。
说着,吴悔猛地纵身远去,他的轻功并不算杰出,但也能做到来去如风。
望着吴悔的背影,艾思思一脸鄙夷:“什么东西,也太瞧不起陆大哥你了。”
陆剑华则依然满不在乎:“算了,无所谓,不过是有点怪脾气的江湖人罢了,也挺合我口味。好了,咱们玩够了,那死太监等得已经够久了,咱们也该回去看看了。毕竟这里是中原,不能不给陛下一点面子啊!”
于是,艾思思幸福地与陆剑华同骑归来,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豪宅大院,护院、家仆都恭恭敬敬地迎候主人归来。
大厅之上,两个太监一坐一立地等待着。端坐者是曹公公,自幼便侍奉当朝陛下,深受陛下宠信。而站立者,则是曹公公在宫里新收的义子小亮子,曹公公对他视若己出,小亮子也对曹公公敬如亲父。
如今,这两位被陆剑华故意晾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时辰,曹公公虽然心中恼怒,面容间却未露半点不快,好像永远都是笑嘻嘻的,如同民间传说中的弥勒佛。而小亮子则早已怒不可遏,只是曹公公都没说什么,他也只能强忍不发作。
眼见陆剑华与艾思思嬉笑打闹地走入,小亮子迫不及待上前高呼:“江湖人陆剑华接旨!”
这一嗓子顿时引起陆剑华的不满,他视若无睹地拉着艾思思坐到主座上,还掏掏耳朵问:“这是谁没有把鸡窝看好啊,怎么逃出个公鸡到处乱叫唤呢?”
这一句话气得小亮子当场就要发作,曹公公急忙站起打招呼:“陆大侠,是我啊,陛下让我来传旨。”
陆剑华:(这才装作刚看到曹公公)我说是谁呐,原来是老曹啊!吃过饭没有,要不要先吃个饭?
曹公公:(忙回应)不了,不了,刚才您府上的点心已经把我填饱了,我还是先把圣旨宣了,早点回去向陛下复命吧!
陆剑华:(点点头)也好,那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赶紧说吧!
小亮子:(又恼怒高嚷)那你倒是跪下接旨啊!
陆剑华:(以冷漠眼神扫过小亮子的面庞,最后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指上)我腿脚不好,跪不下。你们爱宣就宣,不爱宣就滚,我可不哄你们玩!
小亮子:(差点没气疯)你大胆,你这是要……
曹公公:(慌忙喝止)小亮子,不要无礼!(急忙向陆剑华道歉)陆大侠,这孩子新在宫里当差,不懂事。他不知道陛下早有旨意,公子无论是见驾还是接旨,都不必按俗礼行事。小亮子,还不赶紧向公子道歉?
见平时在百官面前都耀武扬威的曹公公,面对陆剑华居然不敢有丝毫得罪,小亮子才知道眼前这个江湖人的厉害。在曹公公的催促下,小亮子无奈拱手弯腰,正要道歉,突然“啪啪”两声,他顿时感觉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疼,口中一颗牙齿带着血丝被吐了出来。
疼痛倒地的小亮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刚刚回到座位上的陆剑华懒洋洋地说:“道歉有用,还要六扇门干什么?这不懂事的人,不打不成材啊!”
这时,小亮子明白,原来是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竟然被陆剑华扇了两个耳光。但他不知道的是,这陆剑华已经算是手下留情,否则掉的又何止是一颗牙齿,只怕这个脑袋也不会在脖子上留着了。
痛怒交加的小亮子又要发作,曹公公慌忙拉住义子,还对陆剑华连声致谢:“多谢,多谢,多谢陆公子代小人教训徒弟。还望陆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这么算了吧!”
陆剑华:算了就算了吧!不过小太监,刚才老太监说的话你要记住了,以后再让我下跪接旨,我饶不了你!明白了吗?
小亮子:(忍怒拱手)我,我,我知道了。还望陆公子见谅。不过,你,你不跪就算了,那别人……
陆剑华:这圣旨是给我的,又不是给别人的,他们跪什么?我可忙得很,快拣重要的说。
曹公公:(忙不迭)是,是。其实陛下圣旨的意思很简单,如今北方丹真国大举进犯,已经直逼雁海关。还望陆大侠以中原苍生为重,去劝说他们退兵。
陆剑华:(皱起眉头)丹真国是不是又皮痒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行了,回去告诉陛下,我现在就去办!
话未说完,这陆剑华立即双脚一蹬,飞身而去,竟然连行李都不带。对此,艾思思等人已经司空见惯,毫不在意。曹公公依然面上堆笑说:“这下中原有救了,百姓有救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艾教主,我们告辞了。”
随着艾思思不耐烦地挥手,曹公公与小亮子便离开了陆府。在归去的马车上,小亮子忍不住抱怨起来:“公公,他们太无礼了,咱们就这么忍了吗?”
曹公公双眼顿时投射出无限恨意,口中咬牙切齿地说:“哼,怎么可能?别看这小子现在如日中天,如果将来让我找到机会,我一定将今天的耻辱百倍奉还!”
狂妄的陆剑华根本不在意曹公公究竟会怎么想,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帝王都不放在他眼中,何况是一个太监。他之所以会接到圣旨就立即奔赴雁海关,也只是不容“蛮夷”进犯中原而已。
此刻的雁海关已经是烽烟弥漫,如果不是关塞上有几门大炮,只怕那潮涌般的丹真大军,早已破关而入。关上守将日夜期盼援军前来,但盼来的却只有陆剑华一人。即便如此,谁人不知“神龙公子”的大名?守将急忙好酒好菜接待这位中原第一大侠。
陆剑华刚刚喝下一坛酒、吃下一只烧鸡,就听见关外又喊杀不断,无疑是丹真大军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陆剑华顿时大怒,他跃上城墙,又跃落城外,不知死的胡兵立即纷纷手持刀盾杀来。陆剑华以掌代刀,只一划,便令近前敌兵的脏腑与刀盾一起粉碎,眨眼之间他身前便倒下敌人数名,接着一个接一个的敌兵被以同样手法击杀。
掩护冲锋部队的弓箭手,发现关内杀出个高手,立即纷纷对陆剑华搭弓射箭。陆剑华冷哼一声,双掌前推,不仅让所有羽箭化为齑粉,更让视野中的弓箭手们纷纷飞至半空,又如掉线风筝般无力坠地。
眼见中原方只出现一人,便令胡兵短短时间内伤亡惨重,作为王牌部队的丹真骑兵,立即叫嚣着争先恐后地杀来。而此时关上守军忙于抵御其他攻城部队,谁也无暇顾及陆剑华。
不过,堂堂“神龙王子”根本不把对方过去所向无敌的骑兵队放在眼中,他灵活无比地冲向疾驰而来的骑兵队,在战马中随意穿梭,所经之处必然马倒人亡。那曾多次令中原战士大为头疼的骑兵,如今却成了只能任凭陆剑华宰割的板上鱼肉。
就这样,陆剑华一直杀到敌军主帅所在。正在观察战况的丹真主帅还没弄清什么状况,陆剑华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两侧众将大为紧张,纷纷捉刀在手,亲兵们更是如临大敌般上前将陆剑华包围,结果又是片刻之间,所有亲兵都昏迷倒地,手中兵器无不破损。而轻松自在的陆剑华,直接盯着敌方主帅问:“你还不退兵,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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