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之味

作者: 文然 | 来源:发表于2023-08-09 21:27 被阅读0次

    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7期“味”专题活动。

    童年是什么味道的?杨念常在心中想。

    趁着暑假期间长,杨念回到自己的老家常沟村,时隔十年的光阴,她再次踏上泞泥蜿蜒的山路,心中百感交集。

    山路可以绕,以最短的距离到达村中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杨念早已经忘记自己和童年小伙伴发现的最短路径怎么走了,无奈只好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好在中途遇见一个蹬三轮的男人。

    “大叔,能不能载一程?”

    “你去哪里勒?”大叔地道的口音夹杂着乡土气息,杨念瞬间改口说方言。

    “就常沟村。”

    “坐上来嘛!”

    路程并不远,但这崎岖的路增加了距离的遥远,一路上杨念的身子都在各种捣腾,东倒西歪的她找了一个又一个用来搀扶的零件,仔细想来,她还没坐过三轮车呢?

    大叔稳妥地开着车,时不时扭过头问一问杨念,两人在车上很健谈,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杨念下了车,说了声谢谢,便转头去寻找自己曾经生活的家。

    她拿出手机,翻看以前的相册,有一张照片很模糊的保留在空间相册里,那是临走前她用老人手机拍下来的家的全貌。家并不难找,况且自己曾经还生活过,怕就怕好久没住过,已经拆迁了。穿过几片肥沃的田地,并排靠着几间矮小的黑墙百瓦房子,杨念瞬时拍了几张照片,这些房子应该重新装修过了,跟记忆里看到的模样不大相同。

    离开那些房子,再走几百米就是自己的家了,杨念屏住气朝前走,当看到简朴的刻着岁月裂痕的老房子宁静的徜徉在树林的一隅,如此亲切的欢迎着自己的到来,杨念的心瞬间一震荡,似有泪要慢慢溢出来。十年了,还是老样子,只是更加古老,被岁月斑驳,留下年迈的身躯。

    走进里屋,浓重的灰尘扑入鼻中,惹得杨念不停的打喷嚏,房屋里有些家具已经被搬走,这是她很清楚的事,有些则被留下来,无人动过,已经生上一层灰尘和铁锈。空间并不大,她环绕了一下房子,拍了几张照片,便只身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在床头柜里翻找东西,果然,还在,曾经各样的照片被镶嵌在一本泛黄的日记本里,里面写满了自己的话——便是她这次回来的目的之一。

    在城市里结交的闺蜜吴宣突然给她发来一大堆自己童年的照片,让杨念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可童年哪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回忆起的?杨念看着照片,想起来十年前搬家时,自己遗落的日记本,妈妈曾经告诉她,等有时间了就去老家拿。这次终于有时间和机会了,只是没想到隔了十年,中途她早已忘记了那段童年故事的存在。

    擦去尘埃,过往的记忆扑面而来,翻看日记本的第一页,俏皮地写着几个字,“只有我能看,任何人看了都会变成猪。”杨念笑了,笑话自己当年怎么那么歹毒。

    往下看,是自己写的日记和贴的几张照片,当年自己的字体和模样属实太青涩,杨念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慢慢翻看,细细品味,十年前的记忆短暂却耐人寻味。

    拿着日记本,起身轻轻关上门,下午的辰光里,暖阳隐藏,徒留各色的夕阳交相辉印。杨念看着来往的村民们扛着锄头回到家,有些人第一眼就认清了她,热情的喊她到自己家吃完饭,杨念应了声。

    来到田野中,肥沃的土地上还有残阳停留的气息,夕阳无限好,哪怕近黄昏,杨念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周围,土壤之上有鸟栖息,有虫子和蚂蚁爬行,隔壁房子里有母亲叫唤孩子的声音,远处农田里有村民唱山歌的回音,这样的景致最易使人怀念和铭记。

    ……

    一到放星期,杨念就闲不住,带着几个小伙伴往农田里跑,比赛看谁第一个跑到山坡上,每次杨念都不是第一,可她又总爱比赛,来到山坡上,几个人就开始过家家,纷纷采集各自要卖的“产品”,然后以树叶当钱,看谁卖出去的多,谁挣得最多,在这方面,杨念最擅长,每次她都是胜出者,久而久之,小伙伴们不爱于玩这个了,可这样的游戏杨念最喜欢,她能玩上一整天。

    为了增加小伙伴们玩游戏的兴趣,杨念又发明了各种小游戏,但最让人喜欢的还是松果战。山上的松果一到秋天就一个劲儿的掉落,这正为她们提供了游戏的乐趣,于是几个人分成几组,让一个裁判定好时间,十分钟到各个角落采集松果,时间一到就开始“打战”,三十分钟过后,小组中剩的人最多的胜出。这是秋天季节里特有的游戏。

    冬天嘛!连下了几夜层层堆叠的雪,小伙伴们就带着手套,自己建立一个场所,去滑滑梯,去堆雪人,去打雪仗,过年还会在别人旁边放几个小鞭炮吓虎吓唬人。春天,在大树两边绑着绳子,制作一个秋千,摇来摇去,一下去就摇到了夏天。

    一到夏天,玩得东西可多了,尤其是放暑假的时候,几个人会找到一个流水的地方冲脚,打水仗守家的小孩在自己的家里跳绳,跳方格,跑到农田里的孩子就在各自寻找的小山上充当“大王”,不想早点回家做作业的小孩能和蚂蚁小虫们玩上一整天,然后随便找到一块大石头,懒洋洋地晒太阳睡着了。忘了回家,家中的母亲就一个一个的尖声叫唤了,忘记回家的小孩们被村民的歌声吵醒,听话的跟在后面回到家,一问起,就说去帮隔壁的大爷放牛了,没有听到。

    这是杨念的童年,也是每个生活在常沟村小孩的童年。童年是什么味道?自小的时候,杨念在听老师讲课文时,就已经有了答案,也不至于困了她那么久。

    现在她心中终于有了答案,她也终于舒服愉快,而不是哭泣打闹的离开常沟村了。

    童年是什么呢?在杨念心中并不是五味杂陈或百感交集的,而是想起时亲切,让你有归属有眷念的地方,童年的味道是什么?是土壤里泥土的清香,是小伙伴们一起愉快玩耍的滋味,是对于各种游戏的沉醉,是一年四季期待时的回味。不酸,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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