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炊烟上下
月亮是掘井的白猿
月亮是惨笑的河流上的白猿
多少回天上的伤口淌血
白猿流过钟楼
流过南方老人的头顶
掘井的白猿
村庄喂养的白猿
月亮是惨笑的白猿
月亮自己心碎
月亮早已心碎
炊烟上下 只一个上一个下，却道出了垂直光滑的效果。把它加在炊烟的后面做后缀，给人一种生硬没有气息的美感。炊烟本应该是缥缈的，它带着生活的味道和温度，在炊烟的另一头有母亲的手，妻子的手，父老乡亲的手。然而上下笔直的炊烟首先叫人联想到的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分明不是炊烟，是狼烟。狼烟一柱报平安，但终究是悲壮和苍凉。这里，生活俨然成了战后的沙场，无声死寂。无家可归的灵魂四处漂泊。
月亮是掘井的白猿 白色在佛教中代表着远离之后的孤独，代表空，而根据诗中情感的宣泄，掘井更像是自掘坟墓。至于猿，不是《猩球大战》的那只猿，不是《猿猴和两个人》的那只猿，是那只即使把枯井掘出水来，也要捞到月亮的那只。是那只远离一切的猿，苍白是月亮，孤独也是月亮。
惨笑的河流是“长河落日”的那条河，失血苍白的月亮和干枯布满沙粒和骸骨的河床，穿越悲壮与孤独磨平了棱角，只剩下惨笑。
这里的白猿的意向更符合心猿意马里面的猿，《西游记》第十四回就有，“心猿归正 六戒无踪”的回目。猿是诗人那颗不安分的心，年轻躁动的心 。有多少次在死寂的夜晚，那颗不安分的心流着血。斗转星移，由北到南流过沧桑。悟空的不安分有唐三藏和紧箍咒管着，而诗人有谁来关心那？是诗人朝思暮想的那位南方的老人。“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千里之外的那位老人，你站在黑夜里干甚呢？你可知道你的儿子，此时此刻的痛苦和期待吗？
那个悲伤得要死的人，那个农民的儿子，一颗惨笑的心已经碎了碎成粉末了。
海子诗歌赏析，到这里就告一段落，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202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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