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一年,我负责的学生组织纳新。
那一次,突发奇想,对原来的纳新笔试做了点“小动作”:
(1)试卷由既定的2道论述题扩充为4道简答题加上2道论述题,且简答题之“刁、难、偏、怪”无所不用其极,60分钟绝无做完的可能性;(2)由监考收卷改为考生交卷,考试时间结束后,学生须排队到讲台前将试卷交给监考;(3)监考学生干部收卷时需保持微笑,必须双手接过考生试卷。
面对这这张故意刁难他们的试卷,这些孩子很快便“原形毕露”:有的人不停抓耳挠腮、愁眉紧锁;有的人将满腔怒火倾泻在笔杆上,把好好的一支笔咬得吱呀作响;有的干脆弃子投降,开考没多久便署了大名,交了白卷。
一天后,录取名单公布,领导问我为什么这次不安排面试。
我说:笔试时已经面试过了。
两天后,一位同事打来电话说情,希望能再给某落选学生一个机会,理由是“他真的很优秀,还主持过学校的元旦晚会”。
我说“没商量,主持过春晚也没商量。”
因为我记得,当监考的学生干部微笑着伸出双手去接他试卷的时候,他无礼地黑着脸,用一只手递了过去……
(二)
当你在进行笔试的时候,面试早就开始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在现实中,“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谁又敢说那一件件让你不情愿、不理解、不喜欢、不舒服的事不会像那张试卷一样,成为你和别人拉开差距的分水岭呢?
没有人能够否认负面情绪存在的合理性,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现实生活纷繁复杂,多生变故,面对无法解决的态势,心生无可奈何之感真的是要多正常有多正常。在这个意义上讲,焦虑也好、沮丧也好,都是无可厚非的。
但问题是,在你“该做的”之外,还有你“能做的”。
(三)
伍迪·艾伦的电影《安妮·霍尔》中有这样一个桥段:美国布鲁克林区一个叫艾尔维的男孩情绪低落,对一切事情失去热情,被母亲带去看心理医生。当被医生问及情绪低落的理由时,小男孩说:
“宇宙正在膨胀,总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随着于宇宙的膨胀四分五裂,走向末日那一天——所以,写作业是没意义的。”
宇宙在膨胀,可布鲁克林区没有膨胀——至少现在没有啊!
要知道,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明知道自己要死,却每天都积极地活着的物种。
其实那天坐在考场里的很多学生都是这个小男孩:当面对一个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结局,理直气壮地抬出自己的负面情绪作为自己拒绝做好眼前事的借口。在世界末日真的来临之前,除了与生俱来的恐惧与焦虑,能做的实在太多了。人与人正是在这些“不如意”面前,高下立判。
时隔多年,我很想和那天参加考试的学生说:
哪怕这张恶心的卷子真的让你焦头烂额,至少你还可以用微笑和双手给面前的监考一个礼貌的回应——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考试的一部分呢?
(四)
前几天,几名辅导员同事向我抱怨说如今摊派学术报告的事情太多了,动不动就让组织N名学生去听一些莫名其妙的讲座或报告,组织起来难度很大,而且学生抵触情绪很强。
我说,不妨这样和学生说:
如果觉得报告内容水平一般,就试着看看报告人的表达是不是有过人之处;
如果觉得报告表达也一般,就试着看看主持人的水平是不是比较突出;
如果主持人的水平也一般,就试着看看整个报告会的组织工作是否科学;
如果组织工作也一塌糊涂,那似乎真的是悲剧了,但是你还有事可做——你既然觉得组织的不好,那么假如让你来组织这场报告会,你会注意哪些问题呢?
你猜,将来面试时,考官会不会问你“如何组织一场学术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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