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紫檀大厦赌咒发誓不做废柴,立志造福四海八荒的新闻第二天就出现在今日天条的首屏——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男神介绍,当时他正在雨神萧龙王的调配下,与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神一起执行打雷和放电的任务,恰好看见了敖粥的一系列非正常举动。
‘她情绪很激动,我一度认为她要跳楼,于是我驻足围观,后来才明白,她是刚刚看了三生三世受到了刺激,让她萌生了励志的念头,准备为四海八荒的劳苦众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男神还表示,女龙王敖粥这种全心全意为天下苍生谋福利的精神振奋了他,他将以敖粥为榜样,成为一位有理想有抱负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男神。最后,该男神还推荐了一部叫做《垫底辣妹》的影片,‘我是因为寂寞难耐才被影片的名称骗进去看的,事实上这部影片和辣妹没关系,不过内容讲得也是一根废柴逆天改命的故事,希望敖粥会喜欢。’”
我“啪”的将手机丢回土狗的嘴里,暗暗寻思:这小子整我!
“女王,我看这男神倒是一片好意。”土狗摇着尾巴。
“好他大爷!”我又爆粗口了,是在是抱歉,“这厮就是玩我你懂吗,原因就是我那晚他奚落我,我在一家保健店捉了两只橡胶精做成了量子绝缘体,罩在了他的云彩上,让他的雷神牌超大功率音箱断电失灵。于是,那天帝都百姓就会看到光打闪不打雷的奇特景观,萧龙王后来一定狠狠的惩罚了他!”
“什么是橡胶精?”
“这不是重点……”总是,我隐隐觉得这条新闻对于低调的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不出所料,在我看到新闻的四个小时之后,一篇署名为“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评论员”以一篇文章就彻底扭转了舆论风向,《紫檀大厦的行为艺术雨夜,女龙王营销炒作的底线何在?》,评论内容大致是说,我一个底层公务员,眼见升职路漫漫,便突发奇想的通过营销包装自己,以走捷径实现名利双收,而作者慧眼识人渣,照妖镜轻易就照出了我的本来面目。
紧接着,一位昵称为“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网友”的网友,在天呀论坛上丢出一篇评论,《年轻龙里也有了郭美美?然而龙组织不是红十字会》,将我作为一个年轻龙中堕落的特例去抨击指责。
紧接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态度跟风文频频露出水面,《深扒女龙王敖粥的“理想”源头:大学期间曾频繁出入西方龙高端会所,私生活恐怕极端混乱》,《同班同学透露:敖粥嗜酒放荡,男性友人归来多直不起腰》,《大学期间陷包养传闻,女龙王敖粥与评论家苏孬不得不提的那点事》,《二奶多爱养狗,敖粥养条土狗可见其包养费超不过5000》,《无耻无下限,女龙王与实习生酒店开房被如家监控曝光》,《让宠物挂职冒领工资,女龙王的理想不过是一锅腐败鸡汤》……
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已经摔坏了四部手机。橘猫土狗一个劲儿的批评敖帅——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实诚呢?开房就开房,干嘛骗人说去修暖气?”
“你这么大了怎么一点也不小心呢?你就不知道保护一下女王的隐私?”
“是啊?你们可以避开摄像头嘛!你也不知道让女王戴个帽子。”
“你小子名声毁了,可女王的贞洁也不保……”
我捡起他们两个,甩开膀子抡圆了丢进了通惠河。
敖帅哭了,“粥姐,你真好,我承认我说谎骗了你,这不,我也糟了报应,颜好看了我手机上的新闻,质疑我昨晚出去3分钟要热水壶实际上是去和你……哎……”
我长叹一声,把敖帅拎起来捆绑成粽子,送到了林棒棒家门口。
为何我的龙生如此艰难,为何我的理想可以被人如此轻易消遣?周一的时候,我来到会议室门外,听见里面十二个龙王正嘻嘻哈哈的交流着我的八卦,就缓曼是否和我有一腿问题展开了论点的交锋,我本不想进去了,可一想到他们编造缓曼和我的八卦,我就气愤的踹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内出奇的安静,每一位龙王都抱着一本世界名著细细品读,他们见我进门,各自面带微笑,微微颔首,然后继续看书。
北苑龙王还恬不知耻的主动举手提问:敖粥啊,你在外国留过学,你说国王十字车站的四又九分之三站台是真的存在吗?
“你何不说是四又三分之一站台?”
“是哦……呵呵……”
我感觉我的智商被羞辱了。
只有梨园老龙王面带愤懑。他见我眼角含泪,一怒之下,拍案而起:“简直是诽谤,简直是侮辱!”
另外十一位龙王全都放下书本,面带不平的附和着,“是啊,诽谤,简直不把我们通惠河放在眼里!”
梨园龙王道:“敖粥的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是我们龙组织十三个龙王爷的事,他们欺负敖粥,不就等于啪啪打我们的脸吗?”
“是啊,正是如此,我们正想找这些人拼命呢!”
梨园龙王说:“他们说敖粥和敖帅有一腿就罢了,毕竟如家酒店视频上敖帅确实牵着一个女人——私生活我们不该管,年轻人想放纵就放纵,那说明人家身体好——可说完私生活,为什么又说敖粥的财务问题?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在断送敖粥的前途吗?不是吗?”
“是是是!”
“言外之意,似乎我们龙组织全都对敖粥给猫狗冒领工资的事视而不见了?那我们是不是在他们眼里也算渎职?这网友指责敖粥,啪啪打谁脸呢?”
“啪啪打我们呢!”
我默不作声的开完会,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会议室。
真的很孤独。我没有朋友,没有一个真正为我着想的朋友。
在别人悲伤的时候,为什么他们却能以此为乐?偶尔的“行侠仗义”,只是因为事情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人世间最寒心的事情莫过于此。我恨那些造谣诽谤的人,但如今看来,我的这些同僚,这些自称为与我同一体的龙组织,与那些造谣诽谤抹黑我的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忽然觉得很无力,很无趣,很无奈。我想喝酒买醉,我想堕落。于是我变成了人形美少女,来到通惠河畔的一个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我坐在了角落的一桌,“店家,来一箱燕京纯生。”
服务员瞥了我一眼,“美女,叫我小弟就行了,还要吃的吗?”
“烤串20个!不,烤羊腰子20个!”
“美女,我们这是高档酒吧,不是大排档!”
我很生气,登时从牛仔裤兜儿里掏出了一沓红色的毛爷爷拍在桌子上,“你看不起我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就问你,卖还是不卖!做人能不能简单点?”
服务员小弟被吓傻了,“卖……要不,我到隔壁老王烧烤……”
“废什么话!”我拎起一瓶啤酒吹了一半,“等等!”
“有什么吩咐,美女?”
“给我烤十二条龙上来。”
“美女,您又跟我开玩笑了,我哪儿去给您找龙肉!”
我撸下来两个大玉镯子丢桌上,“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就问你,卖,还是不卖?做人能不能简单点?”
“卖卖卖……我去想办法。”
“再切二斤酱牛肉!”
“好嘞!”
……
服务生去后,我一连干了三瓶纯生,期待着我的酒劲儿迅速发作,可是半个小时之后,我除了胃胀得难受,其他也没什么反应。
我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还是,气愤之中饮酒,可以让人保持清醒?
在我吃完20串烤羊腰的时候,一个油头粉面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就端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
“美女,一个人?”
“不是。”
他微微一笑,“你想表达,我来了,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对么?”
“你来了,这里真是一个人了。”
“你还真幽默,你在拐弯骂我不是人?”
“呵呵……”
“我肯尼亚炮王不介意!”他邪魅的一笑,“今晚,我就是头禽兽,一头发情的禽兽。”
“你是哪种禽兽呢?”
“你希望我是哪种?”
“公猪?”
他含着红酒,闭目体味酒水的味道,“公猪,妙啊,妙!既然美女希望我是公猪,那我今晚就当一头公猪了……不知美女,你是否赏脸呢?”
他看着我吃完了十二条红烧大虾——这店小二怕我赖账,还特意在盘子里放了一个牌子:十二条少年龙的奇幻漂流。
我打了个饱嗝,用一瓶啤酒漱了漱口,然后点头:“你确定?”
“确定!”他眼睛里仿佛中了奖似的。
我心中一阵伤感,默默流下泪来:罢了,敖粥,你今天不就是要放纵自己么?那就放纵吧,彻底的堕落吧!
我和他沿着通惠河一路向东走去,他本想打车,我觉得没必要,我还是希望和他彼此多了解一下。
“你今天不开心?”他体贴的问。
“嗯!”
“能和我说说吗?”他点着一根香烟,“你造么,我妈妈跟我说过,把一份开心讲给别人,就成了两份开心;把一份痛苦讲给别人,你的痛苦就剩下了一半。”
这种老段子他竟然也说得出口,真是把我当成没见识的人类少女了吗?“我痛苦是因为自己无能。”
他抽了口烟,优雅的一笑,“你没听过,女子无能便是德么?”
我心中暗骂一声,这文化水平和猪也真是差不多了,“算了,我只想堕落!”
“我陪你!我会让你的灵魂和肉体,一起堕落!”
“真的吗?”
“相信我!肯尼亚炮王就喜欢拯救你们这些迷茫的少女。”
我点了点头,“谢谢。”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夜里11点半了,“我们打车好吗,去我经常去的那家。”
“打车……未免浪费了吧。”
“为你这样的美女破费,我心甘情愿。”
“我的意思是,不用浪费钱了,我们已经到了。”我指着马路右侧的一块牌匾。
“什么嘛,黑乎乎的,这种小旅馆,肯定配不上你的嘛。”
“什么小旅馆?你连字也不认得吗?明明写的是:北花园第二养猪场。”
“开什么玩笑!”他将香烟掐灭,“你这妞儿有病……”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变成了一头公猪。我举着这头公猪,找到了发情母猪情感交流区,然后把他丢了进去。
肯尼亚炮王公猪在泥潭里挣扎着,瞬间就被醒来的母猪围了起来。母猪们对我千恩万谢,“女龙王哎,你总算为我们猪类做了一件大好事!”
我摇了摇头,我真的堕落了。
“你没堕落!”我刚要离开养猪场,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回复我,holyhigh,他竟然能够偷听我的念头!
这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猪头人身妖怪从黑暗中走出,拦路挡在我的面前,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
“你是……”我看见了他扛着的九齿钉耙。
“我是……”
“猪八戒?”
“对喽!”猪八戒把九齿钉耙往地上一扎,“小妞儿,需不需要我给你指点迷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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