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飔叶看表已五点，收拾起散乱的发票、传单，拾掇完把地拖两圈，扫视一周，感觉良好。掏出相机，瞄准拍照，上传完毕，“哗啦”一声拉下卷闸门。

站在台阶上，捋捋前额散乱的头发，拉下卷起的羽绒服，提又提脖子上的拉链，耸耸肩准备回家。

今天和顾客有些小纠纷，由于没忍住理论几句，事后静下来想不应该。不管顾客对错是否，与顾客辩论就是不理智，不光彩的是商家，心里有点遗憾。

看着城市眨起的夜灯，她心好受多了。突然听到“妈妈、妈妈”的喊声，忽担心起来，儿子说不定已跑到路口迎。

拍拍车座，急忙回家。果然小家伙大老远冲过来，张着双臂，像是饿坏的小鸟，“妈妈、妈妈……”

她张开双臂抱住孩子，亲亲脸蛋，捂捂冻红的小手，又拽拽帽遮檐，把孩子放到车后面，又捋平卷起的衣服，嘱咐他坐好，往家奔去。

车还没放好，儿子就猴子般蹿下去，这哪像有病的孩子。其实大多数时候在面对儿子时，内心是纠解的，她极力保持镇静的样子，把他当作一个健康孩子。

孩子天生又是敏感的，容不得有半点疏忽。而有时孩子，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往往又超出他那个年龄段所承载的能力，这让她惊讶、欣喜。

想到二女儿，她的阅读速度超出同龄人，甚至高出成人，而专注能力又是非同寻常的，她疑惑、憧憬着。

两个女儿尖叫着跑出来，打断她思路。“妈妈、妈妈，可等到你。”俩人疯抢着，一个夺包，另一个帮着去围巾。

到屋里，小女儿拿出作业，“妈你看，九十八分。”她高兴极了，连忙竖起大母指。孩子大多数时候需肯定、表扬，建立自信的王国。这方面她认为做得很好，无疑是优秀的。

疑虑、不解、愧疚，快乐如层层浪潮向她袭来，让她分不清东西。

不一会，婆婆端着碗进屋，“叶，这是乌鸡红枣汤，特意为你炖的，对头疼有很好疗效，趁热喝。”

接过碗，思绪难平，这哪是婆婆，分明是亲生母亲，想到这再忍不住，泪流满面。

吃过饭，想到文未更，慌忙坐下，思绪刚来，文先生却悄悄搂住腰。拽开他的手，他反如小孩般做托举状围着转起圈，“噔噔噔”魔术般拿出束玫瑰花，单膝跪地：“老婆我爱你。”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月光偷偷撒进小屋，照在脸上，也彼此照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