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腊月二十七,傍晚,屋外飘起了大雪。
漫天的鹅毛雪花给窗外的世界铺上了一层奶白色的被子。路上的行人很少,厚厚的积雪拖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街边的路灯按时打开了,人们的影子投影在雪地里,显得很长。
父亲走来,对站在窗边的我说,你爷爷过逝了。
他语气平静,眼神沉重。
爷爷一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壮年时外出工作,养活儿女,家里的事都有奶奶一人料理。
奶奶在我二年级时去世了,只剩爷爷独自一人生活到现在。
年老之后,爷爷的赡养是由生活在农村的几个叔伯轮流负责的,但所谓负责,也仅是给老人留一些吃食。所幸的是,爷爷算是身体康健,83岁了,很少生病。
爷爷走的很突然,据说当天下午身体感到不适,被乡亲送回家里躺下,傍晚时候就走了。
对于一个住在乡下的老人,他急促的离世让其他村里的老人们羡慕不已。毕竟,久卧病床的老人很可能摧毁一个农村家庭的经济和亲情。
老家离我们住的城市很远,虽然后来通了高铁,回趟老家也需要昼出夜至。因此,父亲对爷爷的照顾只能通过比如汇款,买炭火,粮油,寄衣服来实现。
事发突然,我连夜订好了第二天一早回去的机票。
第二天,破晓,父子两人踏上了返乡的路途。
经历了飞机和火车的周转,我们坐上了最后一班驶往家乡的班车。
班车上基本都是回乡过节的农民工兄弟。我和父亲艰难的找到了角落最后的两个空座,勉强坐下。
车上过道摆满了行李,背囊,以及各式各样的年货。虽然拥挤,但是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氛围,甚至有些近乡情怯的激动。乡音热闹而喧哗。
公路从县城延展出去,刚开始的一段被翻修过,崭新的柏油路上的车辙印清晰可见。然而行驶一段之后,破旧取代了崭新,裂痕代替了平整,逐渐和我记忆中那条路的样子吻合了。
颠簸了近四十分钟,班车在村口终于停了下来。
我和父亲挤下了班车,双脚落地黄土地上,几乎同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寒冷而纯净的空气进入肺叶,舒服通透,疲劳顿消,人瞬间精神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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