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疯狂（四）| 人不疯狂枉少年

为谁疯狂（四）| 人不疯狂枉少年

那位主唱女孩化了淡淡的妆，几乎看不出，除了偶尔眨眼时发亮的眼影，静静坐在那里，估计心里也正燃着一团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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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接到第一封信开始，每周到传达室看来信，仿佛已成了习惯，虽然明知道已经不再有来信。

十七岁，充满着各种可能，也有着各式各样的躁动。有的选择嚣张跋扈浑身带刺儿，有的选择恣意放肆年少轻狂，而我有着自己的疯狂方式。

我决定离开后三排那片“沃土”。对同桌“西北大汉”，及对外宣称的是，要寻找一片净土，思考思考选择文理科的事。其实，这是“官方”的理由，真正的想法是完成最后的疯狂，在分科前。

那时候，班主任不在，班里管理很松，座位自由结合，自愿调换。于是，我来到了“大西南”，前门第一排，窗户下，而且独自一人，一桌、一条凳。窗户用报纸一蒙，衣领一竖，耳机一塞，从此，这里就是我的小天地。

白天，只听两门课，物理和地理，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恶补数学，英语，及化学；夜晚，属于放松的时间，肆意驰骋我的喜好，听歌，涂鸦，写字，看杂志……；早晨，早早来到教室，死记硬背化学反应及经济常识等不会、尚不理解，又不得不掌握的知识点。

物理老师仍是一贯的认真，循循善诱，好在讲的内容是我喜欢的力学，还能听懂，不算吃力；地理老师的课前几分钟，一如既往地喜欢提问，不过我不怕，总能应付自如；化学老师还是喜欢说那句话，“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讲吗”，每次听到，我都仰天长叹一声，然后一头埋到化学课本里去，再也不听了；英语课上就拼命刷阅读理解题，把手头上所有的资料尽情肆意地刷一遍，不过，偶尔也抬头看一看，听一听，英语老太太在干什么；数学课，我就刷例题及后面的练习题，没办法，几次考试都栽了跟头，不得不从基础做起，当然有时也会停下来，作认真听讲状，配合配合数学大哥哥；历史老师已经换上了后来文科班的班主任，依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真的一点也没夸张，曾亲眼所见，悬河狂喷飞溅，第一排女生忙用衣袖遮挡，不过，课堂上总是笑声不断，倒也是真的……

要说那时候最惬意的，还属夜晚。最初的听歌，涂鸦，写字，看杂志，后来已经满足不了那些时刻脑海中的万千遐想、思绪乱飞，必须得找一个释放的出口，不然，真怀疑自己有一天会大脑短路，神经错乱，再也感受不到这个美丽可爱的世界了。

终于有一天，在传达室看到了几幅征文比赛活动的启示，有地方性的，也有全国性的，顿时眼睛一亮。从此以后的夜晚，那一方小天地里，仿佛已不再有我，有的只是万千遐想与思绪在飞舞。上下五千年，左右八万里，有时是情深深，雨蒙蒙，像雾像雨又像风，有时是当光剑影，噼里啪啦，有时又是月朦胧，鸟朦胧，多少楼台烟雨中……完了，去寄信投稿，先是地方杂志，后是全国性的比赛，然后等来信回复。一切都悄无声息，小心翼翼，又内心雀跃。那感觉真的就像怀中揣着几百只生动活跃的麻雀一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扑棱棱飞的满天都是。

后来，多少个夜里和梦里，都会想起一幅画面：我坐在教室里，透过窗户上报纸上端的缝隙，我看到了月亮和星星；耳朵里响起的是《城里的月光》，还是《黄昏》，亦或是《盛夏的果实》，已经记不清了，但那份心情，心境，却清清楚楚。

很快，冬天就来了，我裹上了厚厚的冬衣，因为虽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也“风雨欲来风满楼”啊，没办法，靠近门窗，冬天那个冷啊。不过，冬日里也有激动人心的事。那就是要有一系列的节日接连到来，圣诞节，元旦，情人节，春节……

我一直想，学生这种群体对节日的感觉，估计是最接近原始先民的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的重复枯燥又单一的日子里，节日的到来总会让人欣喜，惊喜，而内心躁动不安。

记得圣诞节是在班里过的，每组都要出个节目，我把我的涂鸦交上去，用投影仪做了晚会节目的背景墙。就在吃苹果瓜子的时候，我拆开了征文比赛的来信，说是要订购他们的杂志，才能刊登作品，还附带了一本他们的杂志。

我心里说，去你的吧，老子本就是随兴而起，兴致而收，然后哈哈一笑，不再理会。后来的几次来信，情况大都如此，不是要你订杂志，就是邀你去夏令营或旅游。平日里老子连听音乐的电池都买不起，还订杂志，旅游，呵，还真当我是什么富二代啊！我也不是什么文艺青年，所以，门都没有。当然，也可能因为那时写的文章确实不怎么样。

元旦晚会，学校里有活动，每个班自愿出节目，像我们这样人才济济一班的，又岂能错过？我们出的是歌舞《为谁疯狂》。是当时正流行的一部电视剧《蓝狐》的主题曲，讲述的正是几个热血摇滚女青年组乐队唱歌的励志故事。

节目主唱是之前提到的后排的那位喜欢唱歌的女孩，嗓音的确能以假乱真，伴舞的是男生，由我的那位喜欢玩吉他的老同学及班里另外几个玩音乐的同学组成。

晚会的那天晚上，天气不是很好，好像还下起了雨，或者是雾，感觉湿漉漉的，不过，依然阻挡不了同学们亢奋的热情。雾气蒙蒙，如云雾缭绕飘荡里，操场上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们的节目在中间，要表演的那几个同学候场的时候，就坐在我们班级里。我看见那位本来就很帅的老同学，此刻更是酷毙了，黑皮夹克，黑墨镜；那位主唱女孩看得出化了淡淡的妆，除了偶尔眨眼睛有发亮的眼影，几乎看不出来，静静坐在那里，估计心里也正燃着一团火吧，有好心的同学把厚衣服裹在她腿上，她也只是笑笑。

等到节目开始的时候后，操场上真的是沸腾了，当然尤其是我们班的同学了。那舞台上的男孩女孩，本就是正值二八年华，正是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年纪。本无需任何修饰，就已光彩照人，光芒万丈了，何况又在那流光溢彩的灯光下，众人欢呼呐喊声中，只会更加光彩照人，光芒万丈。

附上当年红极一时的蓝狐组合的《为谁疯狂》吧：

“舍不得这暗夜天色就快要亮，

为何这世界总叫人尝悲伤疯狂…

为谁疯狂…

谁为我抹去眼角的湿润？

它伤心的坚持到最后一秒，

谁为我指引黑夜的光亮？

抗拒平凡靠直觉去闯心方向，

我要一颗会跳舞的心脏，

我要大雨淋湿全身狂打颤，

谁为我流泪…I wanna cry…

谁为我绽放生命的光彩…

谁为我疯狂…不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