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凰沈从文的墓碑上,写着几句话。正面写的是“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背面写的是“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
正面是沈从文自己写的,可以算是他对自己一生的总结。
背面的这句话则是他的妻妹张允和写的,把每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便是”从文让人“。当然这话不是在他死后写的,而是早年对他的一个评价。
我们认识沈从文,很多都是从他的《边城》、《湘西散记》开始的,其实他的艺术人生可以分成截然不同的两部分。
建国前,他主要从事文学创作,当过大学教员,写了40多本小说和散文;建国后,因为种种原因,改行开始研究文物,有时还客串一下文物讲解员。
他后半生的成就,其实丝毫不亚于前半生的文学创作,写出了《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等专业著作。
关于他的改行之谜,历来众说纷纭。用汪曾祺的话来说,就是”逼上梁山“,是他多年被骂的结果。至于为什么被骂,可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历史问题。
从此中国少了一个作家,但却多了一个文物研究工作者。
人活着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不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事情。
他的改行也是被逼无奈,但搞文物研究,对文物感兴趣却是他很早就喜欢的一件事。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年轻的时候当兵,给领导做书记员,整天抄抄写写。
这位领导虽是军人,但特别喜欢中国传统文化。房间里有四五个楠木橱柜,里面有100来轴宋到明清的旧画,还有几十件铜器和一些瓷器,还有十来箱的旧书。
他服务的这位领导以王守仁、曾国藩为榜样,每天治学的时间和治军的时间相等。
因而他的很多时间就是在帮这位领导去整理这些书籍和旧画,慢慢地自己也对这些老东西熟门熟路,摸得门清。
从此,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慢慢萌芽,渐渐地他就开始喜欢上这些古代的东西。
我们总觉得他的改行跨度很大,就像你让莫言、余华放下手中笔,拿起洛阳铲一样。
改行虽然是被迫的,但这也是他的兴趣爱好。他自己恐怕也没想到,年轻时喜欢的东西,后来伴随了他的下半生,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不幸还是幸运。
对于沈从文本人来说,对于这个改行,他内心是快乐的,虽然做不了文学家,但在文物的海洋里能够自由翱翔,一待就是几十年,按照他的说法,光丝绸就看了10万片,那不是行家也是专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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