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

（灵感来源于歌曲《囍》搭配食用，效果更佳，此文以（囍）部分为精彩）

                                髫年

  “二哥哥～我想要那树上的果子！”

  一软糯稚嫩的女娃声亮了音儿。

  “好！微儿你在这儿等着，二哥去给你摘！”那个被叫做二哥哥的小男孩儿三两下便爬上了树，灵活的像一只猫似的。

  凡是伸手可及的果子，都被那二哥哥摘了下来，以麻布衣为兜，兜着一颗颗红彤彤的果子，又灵活地爬下树。

  一点不费力气地样子。

  “微儿，看，我给你摘来了！”男孩儿一股脑儿把果子堆到微儿坐着的石阶上。

  “嗯！二哥哥真好～”微儿奶声奶气地应着。

  清澈的眸子流转，嘴角上扬。

  微儿，是一个九品小官家的庶女，唤作宋微易；那二哥哥，是一小饭馆老板的儿子，唤作王二。

  微儿因身为庶女，父亲对她没有丝毫宠爱，长兄也并不接受这个小妹妹，因此，就连母亲也对她爱搭不理的。

  直到她有一日在家中的小庭院里撞见了来偷东西的王二。

  那时

  “你！…”王二的兜子塞得满满当当的，刚想爬上墙头逃跑，回头就看见了一个正望着他的小女孩。

  王二凶巴巴地道：“闭嘴！你什么都不许说！”  王二脸涨的通红，慌忙逃了。

  过了许久时日，王二忍不住又爬上那墙头向里望。

  望到小女孩坐在石阶上，也在看着她。

  一时间，四目相对，王二先开口了：“喂！你看我作甚？”

  “哥哥，你可以陪我玩儿吗？我每天都一个人…”

  王二愣住了，过了会儿，翻过墙，走到微易面前…

  两人这就算是认识了，之后，微易总是往后院跑，找她的二哥哥一起玩。

  “微儿！微儿！你这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远处传来微易母亲的叫声，王二听到，立刻溜到墙边的灌木丛后，猫着腰。

  透过叶隙，他看见一穿着华贵的妇人快步走来，拉起微儿走了。

  微儿偷偷回头望向他这里，挥了挥手道别，待他们走远后，王二才爬墙出去…

                             

                                金钗

  “微儿，你看二哥给你带了什么！”

  王二翻过墙来，双手往前伸到微易面前，手中捧着一只橘色的小猫，看起来是刚刚睁眼的猫崽。

  “哇！”微易惊喜地看着眼前这只小猫，小心翼翼地伸手抱过来，那猫也乖，缩在微易地怀里。

  “微儿，这猫送给你了”王二温柔地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低半个头的小姑娘。

  “二哥哥你真好！”微易抚摸着这只毛茸茸的小猫，别提有多喜欢。

  两人坐在石阶上，谈笑着。

  王二细细看着身旁的微易，她已少了曾经的些许稚气，脸蛋没有原来那么肉嘟嘟的了，眉似柳叶儿，嫮目宜笑。

  或许带有一丝冲动和一丝孩子的天真，王二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微儿，以后…我娶你可好？…”

  微易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脸颊粉扑扑的，笑了：“好！二哥哥一定要记住了。”

         

                                及笈

  转眼，宋微易已到了及笄之年，是可以嫁人了。

  这些年来，微易和王二从未断了联系，无论春夏秋冬，王二都会翻墙来找微易玩儿。

  这猫也已经从巴掌大长到了一只成年猫那么大，春夏秋时，猫养在微易家的后院里，冬天便留在王二家里。

  此冬。

  “微儿”微易母亲突然来到微易的房间里。

  她觉得奇怪，平日里母亲是不屑来这里的，于是赶忙走上前，颔首道：“母亲有何吩咐？”

  母亲的语气比平时温柔的多，问：“微儿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可有什么心上人？”

  微易一惊，害羞地低下头，刚想说有，母亲反倒先开口了：“若是没有，那陈宰相家的媒人明儿就要来说亲了，你提前准备一下吧。”

  微易只感觉脑袋里轰得响了个闷雷，见母亲一副要离开的样子，慌忙间道出了心事：“母亲！女儿已有心上人了！”

  …

  “谁？”母亲听罢，死死地盯着微易，好像要看穿她的一切心思似的，语气又如从前那样冷冰冰的“你未出过这大院，何来什么心上人？！”

  “他…他是…”微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哑口无言。

  “哈哈，微儿乖”母亲却又和颜悦色起来

  “到了适婚年龄的是陈宰相的长子，你若嫁过去，那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咱家也能跟着沾光，岂不皆大欢喜？”

  “母亲…我…”宋微易还是想拒绝。

  母亲打断说：“好了好了，无需多言。”

  说罢转身离开。

  “这可怎么办啊！”微易着急跑向后院，刚巧王二从墙头探出了脑袋，看见微易 便高高兴兴的翻进来，走到微易面前。

  “二哥哥…我…”微易看着眼前这个陪着自己多年的男子，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王二看出了一丝不对劲儿，轻声问：“怎么了微儿？”

  宋微易目光左右流盼，她深知若是不说清楚，或许就没机会说了，一咬牙，道：“明天陈宰相家的媒人就要来说亲了，母亲逼我一定要答应了…”

  …

  “微儿…你曾答应嫁给我…还作数吗？”王二垂下目光。

  “作数！微儿心上只有二哥哥一人！”微易慌忙答道，生怕对方不信。

  王二久久注视着眼前良人，许久后，仿佛下定了决心，牵起微易的手，道“嗯！微儿，明日寅时我们在这相见，我带你离开这里可好？”

  “好！”微易答应下来，两人聊了几句便分开了。

  …

  “看清来者是谁了吗？”微易的父亲穿着貂皮衣坐在檀木椅子上。

  一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回老爷，看清了，不过是一开小饭馆的老板的儿子，叫王二。”

  那老爷慢慢嘬了口茶，毅然道：“今晚就杀了吧。”

             

  次日寅时

  “二哥哥？”宋微易轻手轻脚走到后院，小声叫道：“二哥哥你来了吗？”

  没有一点声响，冬日天还暗时，就格外的寂静。

  宋微易轻轻走到石阶前坐下，等她的二哥哥出现，她深信二哥哥会来，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戴上了最喜欢的首饰，还擦了胭脂。

  天边泛起鱼肚白了，还是没有二哥哥的一点声响。

  宋微易不死心，毕竟他可从来没有食言过。

  “诶呦！你这丫头怎么坐在这儿啊！”母亲的声音突然响起“媒人都来了！”

  “啊？”微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母亲拉去了堂内。

  她不得已只能乖乖坐下，父母与媒人交涉着，微易一心想着二哥哥，便没听到他们的一言一语。

  忽然，母亲轻拍了下她的手，问：“怎么样微儿，可以吗？”

  微易回过神儿来随便应和：“啊？额…可以。”

  她听见媒人大声地笑了，道：“好好好！其实陈宰相已经把该准备的准备了，就等您答应，这样一来，明儿是正月十八，黄道吉日，就可拜堂成亲了！”

  “什么？！”微易猛地站起来。

  “微儿！不许无理！”宋老爷沉着声音开口道：“坐下。”又扭头对媒人说：“劳烦您转告了。”

  媒人笑嘻嘻地道句无事，便离开。

  媒人走远后，宋老爷回头看着丢了魂儿似的微易，板着脸说：“微儿，这亲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许胡来。”

  “哈哈…”宋微易笑了，没有丝毫开心的样子“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这时反倒有求于我了？”

  宋老爷也不怒，吩咐下人快些置办嫁妆，然后转身离开了。

  宋微易便再次回到后院，坐在石阶上，仍抱着一丝希望。

             

                              （囍）

  次日，锣鼓喧天，唢呐齐吹。

  直到宋微易上了花轿，她还还在盼望着二哥哥来带她走。

  花轿每晃一下，她的心就痛一下，对二哥哥的希望就减弱半分。

  花轿慢慢向前走，小孩跑着跳着看热闹，就连一只橘色的猫也悄咪咪跟着走了一段，最后停在一棵树上，歪着脑袋望。

  花轿外，人们笑着，闹着，花轿里的人，泪珠儿一串一串往下落，打湿了袖口一片。

  “嗒”的一声，落轿了，微易的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她慢慢下了骄子，双腿发颤，全靠人搀扶着走到堂前。

  “一拜天地！”

  微易慢慢弯下腰，眼泪便掉下来。

  “二拜高堂！”

  她重复着机械化的动作，唯有心碎是真真儿的感觉到了。

  “夫妻对拜！”

  哭了许久，眼泪仿佛流干了，二哥哥…应不会来了…

  洞房中，微易一人坐在床上，盖头还未掀开，她便闭着眼睛回校曾与二哥哥的些些往事。

  “微…微儿…”

  微易猛地自己掀起了盖头，她好像听到…二哥哥的声音了！

  “二哥哥？是你吗？”她走到窗户边，哭了许久，嗓子已经有些干涩了。

  “嗯…微儿，我给你带了些点心，放在这窗边了，我不能带你走了，你就安心待在这宰相府吧…”二哥哥的声音很轻。

  “为什么？！”微易猛地推开一侧窗，明明月色下已看不见二哥哥的身影，只剩下窗台子上的一小盒点心。

  微易小心地把点心拿回来，放到桌上，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泪珠便止不住了。

  她甚至有些恨二哥哥没有遵守诺言，但更多的是想念。

  第二天

  微易闲来无事，为了散散心，便在丞相府里散步。

  突然，一阵吵闹声引起她的注意，循声而去，只见一群人围作一圈，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宋微易躲在一边细细听着。

  “唉！真晦气！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在这儿死呢！” “奇了怪了，这王二前天已经被宋老爷的人打断了腿，还捅了几刀推下了水，怎么还能出现在这儿呢？” “算了算了，咱们这些做佣人的，还是提前把他埋了吧，教老爷们看见就不好了。”

  …

  一瞬间，宋微易把一切都明白了，心痛不比昨天轻几分，不觉泪已满面。

  看着远处人群中央那身熟悉的抹布衣服，她心如刀绞。

  哑着嗓子，不停地小声叫道“二哥哥…二哥哥…”

  …

  街上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最近的稀奇事儿。

  “诶听说了吗？陈宰相家的儿子昨天刚娶了妻子，今天那姑娘就跳河屋中自刎了！”

  “呦！这是为什么啊？”

  “谁能晓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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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木三三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