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床早,主要还是因为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说不上来是做梦还是真的。
陈婆年纪大,睡的并不死沉,那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仔细一听,又像是窗户外面传进来的。
听不清是在说着什么,还是一种混沌的响动。
陈婆躺在床上,想翻个身,却并不容易。
手脚像是被什么捆绑住了,不能动弹。
再动,又怕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于是只好竖着耳朵,继续躺着,想要听个究竟。
终是什么也听不清。
但那声音从头到尾,始终还是在耳边响着。
陈婆并不怕,几十年的日子过惯了,该上的香也没少上过。
论辈分,小鬼也要敬她三分的。
陈婆躺在黑暗中,脑子里恍惚闪过一些画面。
似乎还有老伴走时的画面。
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倒转过身子,横躺在床中间。
头掉在床沿上,脸上是惊叹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又像是有什么问题想回答。
陈婆放牛回来,看到这一幕,快步走上前把老伴的身子扶正。
眼睛却闭不上,就拿一条毛巾盖住。
做完这一切,陈婆腿一软,坐在地上。
嘴唇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眼泪就情不自禁的迸出来,不停的在脸上划着。
到后来就变成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嘴里念叨着:
“哎哟,这怎么办哟,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走了,我这没有福气的命哟,哎哟,这怎么办哟……”
声音仍然还是在耳边响着。
陈婆脑海中的画面闪到这里,突然醒了。
陈婆睁开眼,房间一片漆黑。
画面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
陈婆就这样眼睛睁着躺着,躺了一阵,又有了睡意。
眼睛快要合上,突然窗户外面响起鹅的叫声,听声音就在墙角下。
这一叫,陈婆就彻底醒了,说了一句:
“又是三伢屋里不把鹅关起来,像这样放场观怎么养的好呢。”
鹅时不时叫一声,沙哑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亮,把陈婆的睡意全赶走了。
陈婆扯亮电灯,干脆起床,打开窗户。
窗户咯吱的声音把鹅惊着了,鹅便叫着跑到前面去了。
陈婆安静的坐着,心里并没有在挂念着什么。
似乎又有一些事情闪过,不过是一些人和事,都是过往了,几十年的老故事。
太阳光从清晨时的柔和变得明亮有温度,热气在开始聚集往上腾。
外面的天光散发着热闹的味道,但屋子里和村子里显得宁静。
太阳光从堂屋的中央后退到了门槛的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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