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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洗好碗,我象往常一样牵了宝宝的手出去散步,罗宥不近不远地在后面跟着。这样子持续快一个月了吧?自从上次留了丰富的夜宵后罗宥几乎没再加过班,但是凭直觉我知道他们还没全断,短信提示音会不经意地响起,罗宥总是受到惊吓似的慌乱查看,大多是不立即回的,只是上厕所的时间明显比以前长。电视上都演烂了,还用这招?我心里掠过一丝冷笑,这也太没创意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当我情商和你一样低呀?——超过三分钟,公公婆婆或者宝宝就会敲门吵着上厕所。空间就是这么狭窄,公婆很默契地站在我这一边,前所未有的和谐倒像是我的亲爸亲妈。到现在为止,谁都没有点破,却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在不停地收紧,收紧。尤其是婆婆,以前是不要罗宥插手一点家务事的,我若指派罗宥什么任务要么被其代劳要么发话表示反对,现在倒好,她总是能找出一些要细心要专心又要耐心的事情让罗宥做。比如用了几十年的收音机突然坏了,要罗宥捣鼓捣鼓,却不允许拿出去修,也不要买新的;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织毛衣,戴着老花镜织的有模有样,却要罗宥帮忙绕线;说是吃核桃补脑子,罗宥又多了项任务,剥核桃·····总之,只要罗宥休息就会有很多事情等着他,是孝敬老人的好时机。一次罗宥半开玩笑地问:“妈,你怎么越老事儿越多?”婆婆十分镇定地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没事做就会生事,我这是防患于未然。怎么?嫌我事儿多了?我养大你们两个我不事儿多?”婆婆威武,罗宥再不敢话多。
我牵着宝宝边走边指给他认路旁的植物:蒲公英、马齿苋、车前草、狗尾巴草、香樟树、银杏、广玉兰,不远处的土坡上勤劳的人们开垦出来种的庄稼:玉米、山芋、四季豆、南瓜藤藤蔓蔓的最活跃,宝宝指着一个大南瓜,开心得手舞足蹈,意欲去摘。斜刺里冒出个男人来劈头盖脸地骂我,怪我没管好自己的孩子,宝宝吓得哇哇大哭。其实我们才走到地里,宝宝并没能挣脱我的手,我们连摸都没摸到呢。罗宥几步飞奔过来,挡住我和孩子,指着那人说:“你看清楚了,我们有没有摘你的瓜?小孩子没见过,好奇,过来看看,你凶什么?要是我的小孩受了惊吓,我跟你没完。”那人见有男人在,也就灰溜溜地走开了。
其实这块地是隔壁一幢楼里一位退休的警察开垦播种的,我常见其浇水施肥。
罗宥一把抱起宝宝,轻轻为其拭去泪水,在脸上亲了一下:“宝宝别哭,不怕,有爸爸在。”宝宝立即止住了哭,紧紧地搂住罗宥的脖子。
我又看到了昔日的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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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室里只剩我和素心在加药。我掰开一支“醒脑静”,素心毫无征兆地快步跑向洗手池干呕起来,两手使劲儿撑着水池边缘,头和肩膀一耸一耸很有节奏,却未发出声音,也没东西出来。这样的情景已经重现过几次,我也见怪不怪,继续加药。玲子进来,笑着拍了下素心的肩膀:“小可怜样的,是不是有了?赶紧奉子成婚吧。”
素心不耐烦地闪掉玲子的手:“胡说什么呀?”
我加好药,不动声色地端出去打。玲子追着我:“哎,你不想吃素心的喜糖呀?”
“哼,她发,我当然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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