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姮吾女:
接到爷爷的电话,听说已经把你送入小学,欣喜之余,颇多感慨,这些本该我来做的事,如今却长时间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伴你成长,心中很是愧疚,你的入学,进入另一片天地,也很让人欣慰,我虽然有很多人生的,处事的,学习的大道理,却无法跟你说,你还小,正是贪玩的年龄,有些事,在成长过程中自会慢慢明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都要一直保持愉悦的心态,一如你小时候一样……
最近,在工作之余,经常想起你,想起带着你一起嬉闹的光景,颇觉温馨,然而真要写点东西,却觉得无从写起,其间的点点滴滴,娇憨痴态,已无可摹状,只可作想起时会心的微笑罢了,又岂是尺幅所能写尽?但想来倒真有几件趣事,发生在我们父女之间,或可以令人解颐,而不致生厌,也可作为你长大后的回忆吧。
在你尚未满月的时候,一日闲暇,我抱着襁褓中的你在院中葡萄架下乘凉,指点着小院中的花草,想起自己小时候学过的一些唐诗,便读给你听,比如“绿树荫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又比如“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起初你倒也专注看着我(或许眼中充满了好奇),才读数首,忽听饱嗝连连,奇道:“诗词听多了也噎人吗?”
等你渐渐长大,胖乎乎的很可爱,先是学爬,后是学步,都很顺利。学爬的时候不大愿意,爬起来却惹人发笑。学步的时候很坚强,不怕摔,比学爬的时候要主动的多。但渐渐的走的稍稍稳便的时候,新的问题又来了。幼儿吃饭,大都不太老实,你也是。每到吃饭的时候,便四处乱跑,或围着桌子转,再也不似以前那样,可以抱在怀里喂饭了。然而每次吃饭,当你乱跑时,只要对你说:“再不吃饭,端给‘小不点’吃了啊?”你必然乖乖地过来吃几口,穿衣服也这样,屡试不爽。这是为什么呢?“小不点”者,所养的小巴狗的名字也。儿时的你的憨态,从这里可见一斑。
我爱养花草,却多不得其法,所以只养活一些极易成活的花。然而自初高中以来,十余年间,间或添置,也已满栽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四时皆有花香,一可喜也;时常带着你嬉戏于此,二可喜也。当时你才一岁多,正是对一切事物都感兴趣的时候,每每喜欢跑到我的花园里,去摘那些新生的花芽。有的花上有刺,比如海棠和木香,你却不怕,总能避开了刺去摘,这让我很好奇,却也没有办法。又比如春天的时候,山茶花只开数朵,我把花盆安置在高台上,每有花开,你便要摘,不给就哭闹,摘一朵给你,你却一瓣一瓣地扯坏,之后再要,大抵如此。最后找一朵塑料花给你玩,玩上半天也不腻。每每看着你娇态可掬,心中偷乐。爱花如此,是遗传吗?不过当时你走路尚不太稳,到花园里每每跌倒,弄得一身泥土,颇让人生气,但想到其憨顽之态,亦颇觉可爱。
这么絮絮叨叨的写着陪你成长中的点滴,心里一时充满了甜美的思念和天伦的幸福。试问谁无儿女?谁会如此细心地和小儿女相处呢?前几天休班,坐车到仁湖公园转转,看园里的紫薇、木槿开得正盛,不觉又想起小院,想起院中的花草和专给我捣乱你。打个电话回家,奶奶正在院中做活,跟我说:“花草都很好,现在正是玉簪花盛开的时候。”你刚好在院子里玩,便跑过来接电话,催我早点回家,让我觉得很幸福,真想快一些回去,到那时,小院应是花开似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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