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弃工厂出来,龙昭心拒绝特工们保护他回去,执意自己打开手机地图步行返回。
刚才见识了龙昭心的不俗本领与倔强性格,特工们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何况随后而出的古玉平,也示意部下任由龙昭心自行离去。
对于本市安保局的古局长来说,尽快审问罪犯远比保护一个不配合的宇宙代理人重要。
走了没多远,龙昭心意外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晴茜。晴茜也是同样的惊奇,没想到自己还未赶至,龙昭心已经安然无恙地脱险,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龙昭心正要跟晴茜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他大喊一声“小心”,并随手发出金光化为光盾,挡开几枚飞镖,飞镖落地立时化为纸币。
晴茜也匆忙放出赤芒,因为又有两颗炸弹飞来,但与最初在宇宙代理处一样,炸弹遭遇高温赤光,唯有自爆收场。
龙昭心顾不上晴茜对自己投来的质疑目光,因为他的视野中已经出现一名陌生却来者不善的青年。他当然不知道,这就是灵魂战队的Z。
Z:(怒)龙昭心,你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L一直在袒护你,你居然出卖他!
龙昭心:(急)不是我出卖他,不是我!
Z:别狡辩了,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你居然用自己的异能对付跟你命运相似的异能人!
龙昭心:如果继续让他杀害无辜,他就更回不了头了!兄弟,你也不要再错上加错,受人利用了!
Z:(大怒)够了,什么受人利用!是你为了愚忠出卖兄弟,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龙昭心:(悲愤)我有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用自己的能力和忠诚换取天下的认同,结果却因为什么宇宙人的原因,成了什么代理人,还要被人怀疑、警惕、利用!我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努力证明我的信仰是对的,证明我的祖国是值得被效忠的!我错了吗?我错在哪里?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当作敌人!
Z:(冷冷)因为你是民间异能人的叛徒,你就是我们无法原谅的敌人!
晴茜:(上前一步)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Z:哼,没想到你不但是无耻,而且懦弱!居然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躲在外国女人背后。也好,我送你们一起走!
忽然Z双手前扬,包括小石子和纸团在内的数十物体随之飞出,小石子迅速发黑涨圆变为炸弹,纸团平展,化为飞刀。飞刀与炸弹并非直接飞向目标,而是分散开成为一个圆圈,又迅速向中央合围,直扑龙昭心与晴茜。
平时看似臃肿迟缓的龙昭心立时无比迅猛地拳击大地,四周地下立时钻出环形黄金光壁,所有的炸弹与飞刀都在与光壁撞击后现出原形落下。
当晴茜目瞪口呆、Z惊愕无语之时,远处传来警笛声,那是古玉平听到爆炸声,急忙亲自率领数十部下开车赶来。Z望见警车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即借助杂乱地形转身便逃。
龙昭心不愿多生事,也随即拽着晴茜就跑,远离危险地带。奔跑间,晴茜猛地甩开龙昭心的手,这位平时不拘小节的鲁莽代理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龙昭心: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晴茜:(强忍不满)对不起,我们寒霞国没有你们辰星国那么开放,我们寒霞女子的手可以象征性地握,但不能随便牵手。好了,快离开吧!
在女保镖的催促下,龙昭心满怀歉意地随之离去,警笛声也渐渐消失在远方。不知跑了多远,从手机地图来看,似乎距离宇宙代理处越来越远,可谓南辕北辙。但幸运的是,危险似乎也同样远离了他们!
直到这时,晴茜才向气喘吁吁的“男同志”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是异能人?你有特异功能?”
龙昭心:(没精打采)是,我是!
晴茜:为什么你要隐瞒这一点?
龙昭心:因为大部分普通人对异能人是反感的、是恐惧的。普通人往往无法掌控异能人,他们担心异能人会凭借自己优秀的实力,夺去普通人的前途,或者统治普通人强迫他们去像异能人那样拼命努力。所以,他们厌恶异能人、排斥异能人。对于已经取得成就的异能人,他们阳奉阴违。对于还没得志的异能人,他们会百般刁难与压制。因此,我们不得不隐藏自己……
晴茜: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宇宙代理人了,已经不同于以往了,为什么还要向你的祖国、向你的组织隐瞒这一切。你跟灵魂战队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还把我当做同一信仰的同志,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
龙昭心:(苦闷)好,我都告诉你!原来的灵魂战队成员都是爱国者,是底层的爱国者,当时我就听L说他们相当部分人都是异能人。虽然他们要么并非玄元社信徒、要么信仰并非十分坚决,但确实也曾经同我一起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立誓为国奋斗终生。
晴茜:那为什么他们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龙昭心:面对长期挫折、屡屡失败,以及过去存在的一些黑暗面,他们迷茫了、动摇了、愈加偏激。他们沉迷于破旧、忽略了立新,我更怀疑他们受到别有用心者的蛊惑,面对已经发生变化的时代充满怀疑,反而走上了这条与当初理想背道而驰的道路。但是……但是我总是觉得,他们的内心深处毕竟还是爱国的,即便一时迷茫,只要还有机会,完全可以洗清他们眼前的雾霾,让他们重归理智的自我。他们……他们毕竟也是人才啊……
晴茜:(冷冷)背叛祖国的人才就是叛徒,留不得!在我们寒霞国,这样的人都必须枪毙,他们的家人也不能留下,绝对不可以有半点宽恕。你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同志们残忍,对国家和人民残忍!
龙昭心:(冷冷)这个道理我懂!我跟灵魂战队断绝了关系,就是因为不满他们的偏激,不满他们日益膨胀的异能人统治一切的主张。但我也亲身体会到这种偏激的根源是现在我们国家正在整治的腐败因素,如果公平正义的秩序真正能建立起来,他们对祖国的信任就可以得到恢复。与其让他们成为敌人手中的刀刃,为什么不让他们重归祖国的怀抱呢?
晴茜: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玄元社信徒,就算他们表面接受玄元社的领导,你怎么知道他们将来不会再次反叛,成为国家和人民的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肯完全接受玄元社信仰的异类分子,不是公开的敌人,就是潜在的敌人!
龙昭心:我们辰星国不是你们寒霞国!我们之所以能在如此广阔的领土上建立起玄元社主导的国家,不仅仅是依靠我们玄元社的信徒。我们当年的前辈们凝聚了各种信仰的爱国者,只要尊重玄元社的领导,尊重我们理想社会的信仰,就愿意和他们共襄盛举。我们所要建立的理想国度,只是要主导,并非要统治!我们辰星国玄元社前辈领袖早就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不能有原则、有主导地求同存异,如何百花齐放,繁荣创新?
晴茜:(冷笑)恐怕就是你们这种软弱思想,才让灵魂战队这些人如此放肆吧!你命都快没了,还替他们说什么话?
龙昭心:(沮丧)我哪里是为他们说话,我是为国家惜才啊……算了,走吧!反正我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什么宇宙代理人,说什么都不算,走吧!
在电子地图的引导下,他们两人开始返回大院。天道军两大代表“元擎世”和“玉蝶”忽然悄悄出现在附近,他们相视一笑,便随即离去,仿佛从未来过此处一样。
此后三天可谓是风平浪静,而古玉平对L的审讯也是毫无进展,所幸灵魂战队也似乎就此销声匿迹。
真理国代表团开始返回塘海市,准备借途归国。看起来,他们无意计较龙昭心的杀人嫌疑,首席代表特卡尔·金,还邀请龙昭心一聚。
不知为何,龙昭心将会面地点定在了市博物馆。在博物馆的远古厅,特卡尔不由惊愕当场,因为这里展出的蓝星远古生物居然就是各色各样的变种怪物,而说明牌清晰标注着他们的统称——芒赛斯。
特卡尔的反应似乎都在龙昭心的预料之中,他微笑着问:“特卡尔先生,你没有想到那些天外而来的怪兽,竟然就是我们蓝星生物祖先的同胞吧?”
特卡尔:我确实没有想到,原来你们远古的生物就是这些怪兽。不过,同胞这个词,我不赞同,我认为或许是镜像映射体。
龙昭心:(皱眉)镜像映射体?也就是说那些怪兽是来自另外一个宇宙喽?难道你们真理国知道怪兽们的来历?
特卡尔:(尴尬掩饰)不不,我是说或许。因为我亲眼目睹了蓝星人与我们的镜像映射体关系,所以我怀疑能够如此相似,唯有映射体可以解释。
龙昭心:那你们星球毁灭之前,有见过芒赛斯这样的怪兽吗?
特卡尔:这个……真没有……
龙昭心:(狐疑审视特卡尔,掩藏怀疑)好吧,算我失礼了,不该问起你们故乡的事情。
特卡尔:(强挤笑容)没关系,我们已经能顺其自然了。这种博物馆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龙昭心:我以前在这里工作过,和这里的领导说过了,借他们的贵宾厅用一用,可以方便我们谈事,走吧!
特卡尔:(笑)哦?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工作过,做什么重要工作呢?
龙昭心:(笑)保安!
在真理国一行人惊愕目光的注视中,有工作人员走来,彬彬有礼地将客人们引入贵宾厅,挨杯倒上水又自觉退了出去。晴茜确认了屋中没有窃听装置,且门口无人偷听,双方才正式切入正题。而正题不是别的,正是海水转换技术的独家出售问题。
特卡尔:龙代表,我们真理国在贵星球立足不久,急需大批资金。而这种海水转换技术,在东方将大有市场。我们真理国比不了天道军技术资源丰富多彩,能拿出手的高科技也就这么一两样。我希望贵方能将这个市场留给我们。如果您们执意竞争,一旦恶性发展,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林冰菲:(笑)特卡尔先生,作为宇宙代理人的助理,我有义务提醒您,生意必须是双赢互利,我们让出这个市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特卡尔:我们真理国许诺,在宇宙代理人的竞争中,我们将会永远站在龙代理这一边,在……(略显悲伤)在塞克·戈尔副使遇害的案件上,不管辰星国警方查得如何,我们坚信与龙代理无关,而且不接受任何对龙代理有丝毫指认的结果。
晴茜:这件事情,似乎要经过你们国家领导的认同吧?你只是一个外交特使,能做主吗?
特卡尔:(丝毫不在意晴茜的无礼插嘴)放心,这方面我已经得到了我国国会的授权。顺便说一句,龙代理,你在辰星国似乎根本不受信任,如果发生什么问题,我们真理国保证用所有力量保护你安全到达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蓝星上任何国家的军警力量都别想伤害你半分,辰星国也不能!
龙昭心:(猛地站起)我们可以不用谈了。
特卡尔:(惊愕)为什么?
龙昭心:(怒目以视)宇宙代理人这个职务本来就是外星人强加给我的,当不当都无所谓。但我龙昭心始终是辰星国人,我不会为了个人安危,容忍他人挑衅我祖国的主权!
特卡尔:(慌忙起身,其他真理国成员也匆忙离座)对不起,龙代表,刚才是我失言。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爱国者,我们都热爱自己的祖国。我……我刚才只是对您进行小小的试探,我一直认为,唯有坚定的爱国者才能成为可信的生意伙伴。刚才那些胡话,我保证不会再说。
龙昭心:(强忍怒气与真理国代表们几乎同时缓缓坐下)其实,我的要求只有两条。
特卡尔:(恭敬有礼)请说。
龙昭心:第一,你们这项技术不准卖给我的祖国,我会劝天道军将这个技术无偿赠送给辰星国,条件是严禁二次转让。
特卡尔:(点点头)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条件在情理之中。
龙昭心:第二,你们转让技术时,应按照各国国情不同,分别制订合适的价格,不要借垄断漫天要价。如果我们发现不妥,不排除无偿转让技术的可能,所以你们对各国的最后定价都应该得到我方的认可,我们会合理估算你们定价是否适宜,不会让你们吃亏!
特卡尔:(略作犹豫)好,我信得过你,不过我还要得到我们国会的授权批准,但是我相信可以说服他们。你……还有什么条件?
龙昭心:我说过我只有两个条件,没有其他的条件。如果我国司法机关认定我与贵国副使的死有关系,我也不需要贵国干涉我国主权,我会按照法律程序自己证明清白。
林冰菲:(急)老板,这样我们岂不是一点利益都没有,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龙昭心:林小姐,代理处不是宇宙科技贩子,作为蓝星人,我们更多要为蓝星各国争取最大利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特卡尔说得对,我们的项目还有很多,何必在这点小事上争利?今天的谈判就这么愉快地结束吧!
林冰菲:(怒)什么愉快的结束,他们愉快了,我们有什么愉快的?
晴茜:(冷笑)哼,左一句老板,右一句老板,老板现在有话你不听吗?
林冰菲:(怒视晴茜)这里有你一个保镖插嘴的地方吗?
龙昭心:(咳嗽两声,轻声)你们一定要在外人面前内讧吗?
代理人的提醒让两大美女立即闭嘴,真理国代表团成员们也不敢公开说什么。但特卡尔已经对眼前三人的微妙关系感到了浓厚兴趣,只是此刻不方便多事而已。
双方在市博物馆领导的亲自送别下,走出了龙昭心曾经担任保安的故地。但谁也没有注意到,院落内一双仇恨的目光始终盯在龙昭心身上,手中一块石子已经化为炸弹准备丢掷出,那正是乔装打扮的Z。
不过,那石子炸弹还来不及离开主人的手,就被一个女子阻止。那女子正是曾经与Z在闹市接头的人。
Z:(不解,轻声)B,干什么,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B:(笑,轻声)着什么急?A有指示,一定要让这个叛徒彻底体会到背叛咱们的下场!放心,龙昭心即将真相毕露,就让他所效忠的辰星国政府去收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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