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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通往东方的土路,两旁是枯枝败草,一片荒凉。
太阳升起来,照得大地泛着金光,雾气朦胧中,诺大的空间向远处蔓延,飘渺、神秘、空旷,大有混沌初开乾坤初定云开见日之象。茫茫的旷野,在远处融合,寂静的没有一声鸟鸣。
路边的枯草湿漉漉的,地里的麦苗上一个个的小露珠剔透晶莹,在朝阳的光辉中散发着熠熠的光芒,在麦苗的尖叶上舞蹈,挥霍着温热的阳光。土路上的土也是湿漉漉的,让原想飘飞的尘埃低下沉重的脑袋。鞋子的前头已经粘满了泥土细碎的颗粒,它们慢慢融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泥。
太阳的光辉拉长了我的身影,也激发了我好奇。这是哪里?
环目四顾,突然觉得是穿越而来的很久以前的梦境。树上光秃秃的枝桠轻轻摇晃着,说它并不知情。
迎着太阳看去,前面是一条叫沙沟的小河的高高的大堰上的洋槐树的枝条在冬日初升的阳光里显得稀疏而蓬松。
我为什么来这里?我问自己。
在道口,我不知道该直接过河,还是沿着大堰去找那过河的桥。看一眼河的对岸还是那般的广阔而遥远。
清澈的河水静静的流淌着,河水半满,没有一点儿声息,一丝波澜,细小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去,将眼前的河水推向前方。
这沙沟藏有太多的过去,也藏有太多的梦幻。
小时候的沙沟只是我们东进的中转站。水满的夏季一般都是选择踩水而过,春天和秋冬季节我们绕道很远去走桥。总认为沙沟的那边有取之不尽的宝。我们三五成群,或过桥,或蹚水来到那时认为的“圣地”去寻求家中正饥饿难耐的猪的食物,或灶间的柴火。
总不会让人失望,常常满载而归,不论春夏秋冬,都会有所收获。春夏之际是嫩绿的猪草是猪的美食;秋冬大片枯黄的干草躺在宽大的丰产沟里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给人温暖的生命的气息。
春季的沙沟还是我们的娱乐场所。干涸的河床是金黄色的沙子,用手把沙子挖出一个坑,就会泉出一汪清泉,我们出神地看沙窝里的水一点点变多,然后再去另一个地方再扒一个沙窝,看清冽甘甜的泉水再一次泉满。或者用沙墩一个高台,再从低下掏个洞,作自己的小屋。玩够了才想着去薅猪食。有的孩子特别的调皮,折几支树枝,把粪箕的上端和下端相连,横竖插上几条,然后薅上几颗草往上一盖,就高高兴兴回家去,被大人当场逮住就会打一顿。那时候的孩子挨了打从不记仇,都知道那时自己做错了事,挨了打是活该,还会在一起相互炫耀。
那时候的地是有专人看管的,他们被叫作“看青的”,是拿常工分的,也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工分。看青的不在时,我们就偷偷去地里薅猪食。记得有一次放学回家吃早饭的时候,母亲不知哪来的消息,说东湖看青的不在,你们去薅点猪食回来再吃饭。我和二哥便一人背个粪箕子匆忙下湖去,果然看青的不在。麦陇里长满了青青翠翠的嫩嫩的拉搂秧,猪特别爱吃,我们每人很快薅了一粪箕子回家,吃完饭去上学的时候正好打预备铃。从家里到学校刚好要走十分钟,如果从村子西里的小武河直接穿过去,五分钟就够了。
现在,这条披着霞光带给我们很多希望和梦想的通往过去认为很遥远的路,它是那样的幽静、那样的广袤、那样的寂寞地躺在我的脑海里,清晰的还原了那个童真的年代,只是没有了那时的喧嚣吵闹,没有了如燕子般一会儿沟里一会儿路上飘忽不定的幼小的灵活的身影。
只留下一片茫茫金光笼罩着的带着无限神秘的寂静,充斥在孤寂而空旷的土路上,在心底流向遥远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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