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义山杂纂》之“不忍闻”系列:
孤馆猿啼。(面对唐诗宋词里恁多思念故乡与亲人的篇什,一幅幅朋友送别时恋恋不舍的场景,今人很容易陷入到内疚不安的内心漩涡里:瞧人家情感恁真挚深切,咱怎么就感受泛泛呢?莫非真是古道热肠而今人心不古?其实呢,更多的因素在于鞍马劳顿时代的低效率所致。试想眼下数千里之遥,飞的一两个时辰即到。而在古时,那是件极麻烦的事情,须数月甚至数年的风尘仆仆栉风沐雨才可到达。何况途中危险系数还高,尤其那种”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惊险航程,沿江滩险不断,水情变化无常,自古以来船家视为畏途,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葬身鱼腹,比如瞿塘峡被称之为鬼门关(李白“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诗句里本身包含艰难险阻已过的侥幸,甚至还有点后怕)。且除了交通条件的落后简陋,行程骞迟造成的焦虑外,还有剪径劫道者的猖獗以及恶劣天气的阻遏。这么说吧,在古人那,倘然距离遥远,经此一别,朋友间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上了,即便一条精壮汉子,也可能因一次伤寒,一场感冒(“感冒”一词就源于中医古籍)而命丧黄泉,甚而尸骨无回,埋尸他乡,成孤魂野鬼。如此一来,或离家,或送别,或思远或孤旅,能不郑重其事?能不怦然心动?)
市井秽语。(记得前些年,凡看北京队的主场比赛——不论是足球还是篮球——总是让人极不爽,该京骂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真不解堂堂的皇城根儿人士怎么就会冒出如此的秽语。现在看电视直播,似乎已经轻微了许多——抑或只是播出时通过技术手段掩饰了而已——真是不堪闻呐。
旅店秋砧声。(盖每一杵都敲击在心坎里,同是天涯沦落人嘛。不过,多少还有点慰藉,盖那个不着家人远在边塞,除了抛家离乡的煎熬外,还有马革裹尸的结局等着呐。)
少妇哭夫。(敝乡有句歇后语:寡妇死了独生子,彻底没指望了。)
老人哭子。(人生三不幸,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若论不幸程度的话,幼年丧母为最,而悲戚系数却不能算最高,盖未来尚漫长亦存向好的可能。而老年丧子呐,剩下的日子不大可能有什么变化了,只有一日不如一日,钝刀子割肉,刀刀要命的痛呐。)
落第后闻喜鹊。(哈,真想一箭射落之,声声都是讥嘲呐。)
乞儿夜号。(或由于饥饿,或出于病患。)
居丧闻乐声。(没这份心思。)
才及第便卒。(没那个命。)
接下来解读《义山杂纂》之“虚度”系列:
花时多病。
好时节褊迫。
阉宦娶美妇。
贫家节日。
好家业不和。
贫家好花树。
好景不吟。
好厅馆不作会。
富家不会使用。
——下番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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