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知道的,我骨髓里都充斥着你的温度,但我还是要这样离开。
我看着你露出花痴的笑容,我在你的嘴角落下最轻的一吻,我没有一丝眷恋和犹豫地转身而出。我看着我迈出的那只右脚重重地落在地上,高跟鞋与地面狠狠地砸在一起,身后的门锁咯嘣地合上。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平常地就像每天的见面和告别一样。
你说要爱我一辈子的。
我知道你也会这么做,好吧,就这么做。
我使劲看了你的门牌号,看了你门口的方毯。我知道你还在床上的梦境里神游,夜里太折腾,几乎没睡,我走时你眼睛都睁不开。我亲你的嘴角时,你的笑容像是酣睡中做了美梦的小孩。我脑中闪过冯唐的一句话:我要用尽我的万种风情,让你在以后每一个没有我的日子不得安宁。
我喜欢这样的爱情。有种就放手去爱,没种就自认活该。
我说我喜爱你这样的男子,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记得第一夜的冰山如何被欲火焚成弱水,然后激烈而滚烫。冰火交融,你抱我的样子,傻傻而天真,我于是明白,所谓的男欢女爱,就是男女间交换了能量,从此,对视的眸子变得秋水深浓,一模一样。
或许你那时沉醉在我望向的眼神,那里喷发而出的真诚和热烈灼烧了你的冰冷。
我承认,我想念自己与你一样的眼神,那里只有爱,没有别的任何存在。
可我已不再是你九年前初遇的那个傻傻而天真的女孩。我有爱着时的浓烈,我也有离开后的凛冽。
其实,我们早就说好了分手。
但没想到相爱时爱得漫长,分手时也分得漫长。
你说你每天夜里会想念我,你说半夜醒来会以为身边有我。我觉得欣慰,分开之后,你毕竟还这样辗转反侧。这才更能证明,你曾经深深地爱过我,而且至今还爱着;这也能证明,我也曾深深爱着你,而且至今还爱着。
有人说,分开后的想念就是犯贱。你也说过:陈,你很贱。为了这份爱,我们俩都活得很贱。
我曾经一直在琢磨,这样的对白,究竟该当作你还爱我的情话封存,还是当作你不敢再爱的借口遗忘,但现在我已经不再拿它当研究对象了。
我决定要永远和你分别了,就在今天从你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听到我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决绝,我没有眼泪,我不曾回头。
我要你戒掉每一次醉酒后,抽动我神经的夜半电话和彻夜痛哭,不要指望我再会在午夜梦回时陪着你哭。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我不会听到你的声音后便不顾一切地飞奔向你。
亲爱,让一切都适可而止,把爱冷冻在最热烈的状态。
我只要你记住,我们那么相爱。
我离开的步履并不轻松,我的眼前玉体横陈,每走一步,仿佛要跨过你我的身体交融。我看着你胸前的毛孔不断扩张,汗液从里面大颗大颗地涌出,滴到我的肩膀和眼睛,我透过我的泪珠和你的汗珠,迷离着眼睛看你认真而沉醉的脸。
每一次欢爱我都看着你的眼睛,我要确认里面存着的百分之百的爱情。
昨夜的云雨美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你抱我太紧,你不肯放过我的每一寸身体。我感觉得到你双手的颤抖,我听得到你心里的哭泣,我不敢再看你的眼睛。
亲爱,这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交换彼此的身体。
你会醒来,你会发现我走了,你会失落,你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工作。
你会生气,你短期不会再联系我。
你下了一百次决心要忘了我,不要再被我迷惑。但你又会上千上百次地推翻自己,你知道在每一个不眠的夜里,我的样子似灵魂一样与你纠缠不清。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你到底有多爱我!
想到这里,你不知道我有多安心。我喜欢你因爱我而备受折磨,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你想而不得。
我不祝福你有个美好的将来,我也不祝福自己还能找一个人爱。我拉黑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们终于在同一个城市走失。我们会在同一个咖啡厅一前一后地错过;我们会在遥远的两地分开旅行;我们在彼此的梦里相谈甚欢,我们在梦醒之后各自流泪。
我们不再是最亲密的情侣,不再管对方有没有吃饱穿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还在人间。
但我们会用最原始的灵魂心心相印,我们就是要这样相互占据,永远牵扯不清。
我们不会再见,我们何须告别。
我想让你知道,真正的离开,并不痛彻心扉:我已经洗了澡,换了工作服,我刚刚在会议室里汇报完今天的工作计划,忙完之后就和闺蜜去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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