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陵求见。”正在汉武帝高兴时,一名太监来报。
“让他进来。”汉武帝放下奏章。
“是。”太监将李陵请了进来。
李陵一见到汉武帝便跪下说:“陛下,臣想请旨回朝。”
李敢死后,汉武帝本就有意封李陵为将军的,可那时李陵却以守孝为名执意不接。
“李爱卿这是想明白了?好,那朕就封你为将军,接替程质将军原来的职务。”汉武帝刚还在想,程质死后该让谁来填补这个空缺,而李陵恰就在此时来了。
“谢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李陵一听到程质,心中又是一阵悲痛,当年李广在世时,李陵便和程质关系甚好。
这次河西之战中,另一位死者顾南山的死讯也在此时传到了他的亲人耳中。
“你说什么?”正在为孩子缝制新衣的悠然突然站起,将腿上放着的针线撒了一地。
“姑娘当心些。”平阳公主派来服侍悠然的丫鬟说。
“南山,你知道吗我已经将我们的事告诉公主了,公主虽然嘴上反对,但其实她心里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悠然被丫鬟扶着走向床去,她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大哭。
“姑娘……”这位丫鬟不太会说话,所以她只叫了声姑娘,便再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索性,她离开悠然去整理地上洒落的针线。
十几日后,霍去病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去卫府看望悠然。他在卫府门前站了好久,但此刻他脑中想象的并不是该如何面对悠然,而是该如何面对平阳公主。
鼓足勇气的霍去病敲开了卫府的大门,开门的人领着他进去,然后便是卫青和平阳公主一起出来见他。
“舅舅、舅母,我来找悠然。”霍去病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擅自叫这个舅母。
“悠然在里面,你跟我来吧。”平阳公主用一种平静且带有一丝伤感的声音说,她这次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歧视的成分。
“悠然再有三个月就该生了,她现在激动不得,你说话时注意一些。”平阳公主替霍去病叫开悠然的门后便离开了。
霍去病进到屋中,看到悠然正一个人正呆呆的坐在床上,看似无悲无喜的脸却处处透着憔悴。尽管霍去病不忍开口,但他还是断续的将顾南山的遗愿告诉了悠然。
“霍将军,其实南山一直都很佩服您。如果我们的孩子能随您姓,那是他的福分。”悠然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霍将军,您觉得这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还不知道是男孩儿、女孩儿呢,怎么取名字。”霍去病想起了顾南山的回答,但他不知道其实这原本是悠然的回答。
悠然听到这句一模一样的回答,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悠然姑娘。”霍去病手足无措。
悠然带着哭腔说:“那就等这孩子生下来后再取吧。”
“好。”霍去病环顾四周,发现屋内的用具、摆设都极其用心,于是便说:“悠然姑娘,我看如今公主对你很好,要不你以后还住在这里吧。”霍去病觉得这里应该可以给悠然以及她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悠然没有回答,但她点了点头。
“悠然姑娘,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霍去病正要出门,却又转身补充了句:“以后你若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让人来通知我。”说过这话,他才安静的离开。
从卫府出来后,霍去病回到家中。由于在卫府逗留了许久,所以当他回到家时已是黄昏。
“去病,你终于回来了。”林若初激动地扑到霍去病身上,但她突然想到卫夫人还在旁边,所以赶紧站好。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为了等你,我都已经旷工一天啦!”想到这几月的辛劳,林若初竟有些想掉眼泪。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我都听说了,你这几个月为了百姓日夜忙碌,一定很辛苦吧。”霍去病本想为林若初擦掉眼泪,但他发现,林若初的眼睛却只是一时的有些湿润,现在,她已经重新喜笑颜开的看着自己了。所以,霍去病也突然转变了风格。“反正你这志愿者又没工资,你还怕旷工一天会扣你奖金不成?”
“你们两个孩子,又在胡说些什么。”卫夫人突然笑了起来。
“娘。”
“看到你回来娘就放心了,你们聊吧,娘先回屋了。”卫夫人看看儿子,除了略显疲惫外,倒是和原来一样,于是便放心的回屋了。
霍去病和林若初回到屋里,刚关上门霍去病便问:“若初,你有没有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听到这话,刚刚走到桌前的林若初突然定住了。“所以你是不想打仗了?因为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这个时代?”林若初的前一句是问霍去病,后一句则是她这几个月的感受。
“是,如果我不打仗就不会有人牺牲。”霍去病突然也不动了,这次顾南山和程质的牺牲对他的触动的确很大。
“但如果不是你打仗,就会有更多的人牺牲。”林若初将这句话反过来说,立刻就赋予了它完全不同的意思。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霍去病说完这句话,便和林若初同时恢复常态。霍去病坐到椅子上,“可这是为什么呢?”他问自己。
“哎!”然后两人又一起趴到桌子上。
但就在两人都疲惫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霍去病却突然激动地直起身子。“也就是说,我们本身就生活在一个以战争为常态的时代,所以我们只能改善它,但却没办法改变它。”霍去病顿时没了困意。
林若初却没有像霍去病一样激动,但她却以一种非常欣赏的眼光看着霍去病。
“难道说你早就想明白了?”霍去病又趴回桌子上,和林若初对视着。
“你明白的还挺快,这个结论可是我花了好几天才总结出来的。”林若初笑着说,她并没有直接回答霍去病。
“哈哈,主要是林老师教的好。”
“不不不,应该是霍同学悟性高。”此时,霍去病和林若初正同样作着恭喜发财的手势,相互打趣着。
“不过。”林若初一拍桌子,仿佛要转入下一话题。“这两天我还为我们的结论找了个理论根据。”
“是什么?”霍去病满怀期待的问。
“那就是歌德所说的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林若初将右手举得高高的。
“你还有真理?”霍去病只觉,这样一句哲理让林若初一说,好像一点都不正式。
“那个,没有。”林若初将这两个词说的一长一短。“不过至少这句话证明我们是对的。”林若初在说到“对”字时将右手拍回了桌上。
“说起时代,我现在才体会到不同时代的人差别还真大。”一番轻松地玩闹过后,霍去病又认真起来。“以前,我总是用我的思想来定义古人,却不曾想他们比我们早生了两千多年。我之前老说他们思想古板、愚蠢,现在看来真的是我太刻薄了。”
“真是讽刺。”林若初也摇着头笑了。“去病你知道吗,我前些日子听桑大人讲起了孔子的天下大同,现在想想,原来也是我先前对他们太过刻薄了。”
“这么巧。”霍去病看了一眼林若初,然后又趴回桌子上,这次他只枕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哎,来自现实主义的讽刺啊!”
“怎么讲?”
“瞎讲。”霍去病干脆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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