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缝纫机二号不让她回头看，所以小C只能凭声音来判断它的进度。跟楼上的动静比起来，缝纫机温柔得就像一把海绵刷，无论是棉布拖拽的哗哗声，还是细线穿插的窸窣声，都和用一把沾满泡沫的海绵刷给身体做按摩的感觉极为相似，当这些声音穿过耳膜的时候，小C浑身酥麻，她两度用手捂住耳朵，目的不是为了让声音进不去，而是要让它们出不来。
“做好了，看看吧。”缝纫机戛然而止。
小C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她的背部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变得僵硬，转身的时候差点扭到脊椎。
“好家伙。”看到娃娃的第一眼，小C忍不住嘀咕。
这根本不是练手，成品已经出来了。缝纫机二号首先做的是“小X”，它只用了三种颜色的布，但每种布的材质都不同，小C从没见过有人将纯棉、雪纺和粗麻这三种材质的布料组合在一起，她拿在手里仔细感受，没有丝毫不适，块与块之间的衔接如此自然，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一体。而且触感非常柔软，小C很难相信里面塞的是边角料。
“这里面是？”
“线头。”
缝纫机二号把所有边角料都拆成一段段的细线头，这样就能让娃娃捏起来更柔软。
小C没有吝啬夸奖，“你做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那是因为你太狭隘了。”缝纫机二号说：“这个女娃娃不是重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下一个我会做得更好。”
小C能提供的材料有限，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布料不够，事实上她有很多穿不上却又舍不得扔的旧衣服。用这些材料做十个娃娃都绰绰有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们太旧了，在没有经过洗和熨的情况下能做成这样，除了巧夺天工，小C想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
能收到这样一份结婚礼物，小X应该会很高兴。小C想，如果是我收到这样一份礼物，至少会认为对方没有敷衍我。
“你最好把它收起来，暂时不要让小Y看见。”缝纫机二号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满足。
小C按它说的把娃娃藏进衣柜。如果让小Y看见，她就说不清了，就凭她的手艺，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布娃娃，哪怕是手作大师也完成不了。
“你要的东西我明天会做好。”缝纫机二号说。
小C没有用之前骗过它的那一套，她会先确定哪些事情不该让它知道，至于其他时候，它想看就让它看吧，没有隐瞒的必要。这其中就包括她对W的感情。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缝纫机二号做出来的W会是什么样，毋庸置疑，它会做得比“小X”更好，因为小C会进行更严格的审查，一旦不合她的心意，她就会让它重做。
这就是她目前最想要的东西。
不过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呢？按它的速度，在小Y下来之前也能完成啊。
��%�4�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