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个念妺(mò)喜,不是妹妹的那个妹……
自古红颜多祸水
这篇是夏朝最后一位君主夏桀(jié)亡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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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叫伊尹的找到我,说我罪孽深重,为了一己私欲把一个本来文武双全的英雄害到如此地步,致使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真是红颜祸水……我一听,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原来他是商国派来批评我的。我笑了。
他说我赎罪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配合商国一起推翻夏桀,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朝思暮想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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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父亲在前线吃了败仗,桀文武双全,也难怪父亲敌不过他。
可桀仗势欺人,放出话说要血洗我们有施国……
父亲突然来见我,我见他面表情凝重,一直在亭廊里踱来踱去,不时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深呼一口气,继续踱步。
我着实看着忧心,就试探性地问:“父亲,夏桀真要血洗有施国吗?”
父亲欲言又止……现在父亲不是更应该跟群臣商议对策么?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他应该是担心我吧……
我又问:“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父亲咬着上嘴唇,叹一口气,对我说:“其实,我找你……”
我抬头看着父亲,一脸疑惑。
父亲说:“桀这次来攻打我们,目的并不是为了攻占这里,他其实是想要你……”
我一听,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父亲,感觉呼吸都在颤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人我见都没见过,两国的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跟我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干系?很是不解,究竟要我做什么?
父亲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把我抱在了怀中,片刻后,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推开我,摇晃了一下我的身体,把我从千万个念头和无尽地混乱里拉了回来,近乎吼叫地带着哭腔大声说:“夏桀说要我把你献给他,不然就要血洗我有施国!”
说完,父亲看了我一眼,转身用力挥了一下衣袖,头也不回地说:“你准备一下!”,留我一个人怔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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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仇恨、带着泪水,我真的被人当玩具一样送给了夏桀这个混蛋,换来的,是有施国百姓的安康。
父亲掩面擦泪的样子历历在目,我知道,这不怪父亲,面临生死,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从第一次见到夏桀,我一直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满脸都是对他仗势欺人的不屑,每次都是把对家乡无限的思念转化成对眼前这个混蛋无限的仇恨。
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总是嘘寒问暖,问我是不是哪里不习惯,是不是想家……真是可笑。
有次,他硬要拉着我陪他饮酒,坐在我的身边,始终面挂微笑,酒过三巡,我看他面色微红,就想赶紧摆脱他,因为实在不想在这个人身边多待一秒,就借故离开。
我刚起座转身要走,突然又被他拽到了座位上,顺势躺到了他的怀里,我奋力挣脱,可还是被牢牢压住。他摇晃着脑袋,拉着我的手说:“妺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攻打有施国吗?”
我苦笑一声,你不提这个还好,当初你在有施国大开杀戒的情形仿如昨日,永生难忘,心中的怨恨统统都爆发了,望着这个男人,鼻孔不由地呼着粗气,心想你倒是杀了我啊!于是故意激怒他,“天知道,可能是你缺钱吧……看你这破宫殿修的,都是靠抢才有的吧!”
我咬着牙等他发怒,谁知他却丝毫不生气,哈哈大笑起来,“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一脸茫然,转念一想,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简直就是信口开河!你大开杀戒,却让我一个女人承受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命运,这么重,我背得动?
“早年我去有施国游访,就知道你是姿色堪比天仙,我书房那幅画像,是我很早以前就命画师画的,可是你的父亲却一直视我为敌,他……”他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又说:“为了得到你,我就算大开杀戒,整个天下生灵涂炭在所不惜!”
我用力扭动身体识图再一次挣脱他,没等我开口,被他霸道地吻了下来……
我无力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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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醉生梦死,我在酒精里麻醉着自己,因为不敢醒过来。
有一天,夏桀跟个捡到糖的孩子一样,带着满脸的笑走过来,兴奋地跟我说,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不容我拒绝,就被拖着跑出了房间……
他指着远处的新建的倾宫和瑶台,说:“这是我为你建造的……你说你住不习惯……”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简直无法相信,这巨大的工程定是耗尽了民力物力。我苦笑,这世间怎么还有这么迂腐的人,简直跟他硬朗的气质极其不相符。
与我而言,这只是徒增了额外的罪恶感……更加背负不起。
他瞥见了我的苦笑,以为我很开心,然后雀跃着说他什么都愿意给我,说我就是他的太阳!说他为博红颜婉儿一笑一切都值。
这个人,真傻。
他总是觉得在送我礼物妄图撬开我心扉的时候我笑了;
他总是觉得当我就像撕扯他的江山一般撕扯他赐予的锦缎丝绸的时候我笑了;
他总是觉得我酒醉后想醉死下去说想在酒里游泳而他却当真建了一个可以划船的大池的时候我笑了;
他总是觉得我因为恨自己是个女人而不能像男人一样手刃杀敌而戴官帽扮男人的时候我笑了。
可为什么他总是分不清我的笑,或苦笑、或嘲笑、或冷笑、或悲极而笑……有时花枝乱颤,有时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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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了伊尹的提议。不久,商汤起兵伐桀。
也许真的就是在我不经意的唆使下,这个文武双全的七尺男儿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荒淫无度,暴虐无道的禽兽,致使日益失去人心,众叛亲离,兵败如山倒……
看到他被捆绑着披散着头发,我知道他这是罪有应得的,但是他看我的时候笑得依然像个孩子,囚车远去,他扭着头,大声对我说:“为博红颜一笑,这一切我不后悔!”
这一切都是从我开始的,今天也从我结束,红颜祸水,说的就是我,我冷笑一声,赎罪吧……
后来,商汤因为不愿意让天下人给他背上弑君的骂名,直接把桀流放到了南巢。
而我因为配合伊尹有功,商汤也并没有过多地为难我。
其实我知道,现在回家等待我的也只有冷眼相对、千夫所指……毕竟我是祸水嘛。
想着昔日夏桀对我付出的点点滴滴,我仿佛听到他又对我说:“为博红颜一笑,这一切我不后悔!”
于是,我跟伊尹说我决定去找他,找到他,要跟他说,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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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见到他,一脸憔悴,流放的生活对他而言更加艰辛。
他看到我,依旧笑得像个孩子,我刚要开口,想一口气把我这些年所有想说的话都倾倒出来……
他却抢着先说:“其实看到你那段时间一脸轻松,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也觉得异常舒适,我就知道一切了,我也知道天下即将易主,但是我不后悔,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我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手不停在颤抖,他笑了一声,又说:“你笑的时候,就跟铃铛一样,我听了就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每天醉生梦死,其实是因为害怕自己醒来突然发现你的心不在我的身边的事实,我心如刀割……”
“我……”我哑口无言,和他相比,这些年来我的所作所为,岂能只用辜负二字概括。
他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你觉得我不知道以前依着你做的那些啼笑皆非的事的严重性么?我只是有更在乎而已……而你,就是我最在乎的。”
在见到他之前我想我肯定能把我所有的怨都讲出来,可是现在,我怎么也做不到。
听他讲完,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如雨下……这次是我自从当初离开有施国后,哭得最酣畅淋漓的一次,其实我早就心软了,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没有那么多羁绊,有个人愿意真的为自己付出一切,我也肯定会不顾一切。
而他,却真的就这样做了,哪怕明知对错,依然做了。
心里那么多的仇恨,那么多的怨念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我冲上去第一次主动抱住他,然后痛哭不止,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安慰,“别哭了,这一切于我,很值!”
其实,他不知道,这其实是我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文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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