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字子安。“初唐四杰”之一的少年才子。古语“红颜多薄命,才子多命短。”这话似乎就是对王勃说的。
一篇美文《滕王阁序》,成就了一曲千古绝唱。有谁能料到,王勃,这一仅26岁的毛头小子,又刚刚从庙堂之上坠入凡间而来,那种少年得志又快速失意的尴尬,却在这篇文章里丝毫没有显示。反而表现出一个与实际年龄不太符合的成熟与干练来!
我认为,这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干练,正是与那个恢鸿的大唐帝国时代的到来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自然也离不开少年轻狂的才子王勃自身带有的,那种清新脱俗,高入云端的才情和自信有关。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知客。怀帝閽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文中,诗人以天帝的守门者自居,又以西汉才子贾谊自况,道出了自己刚刚因馋毀挤兑,悲伤失路;来此聚会,又多萍水相逢的苦闷。更何况,自己虽有贾生之才,可是能再次受君王宣室召见,还要等到何时啊!
按理说,这是何等的郁闷与憋屈!然而,诗人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认为“时运不齐,命途多舛”而已,因此又很快地畅达起来——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每至此,我都会心湖激荡,澎湃难抑。诗人不只是踌躇满志,更多的是在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和近乎呐喊的热情!
人生难得少年狂!
这与那位虽才高八斗却愚不可及的骆宾王相比,真是让人喜不自胜!
我在越来越多先贤诗文的昭示下,总觉得王勃的少年情怀,因此,既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磅礴气势,又有“昨夜西风凋碧树”的清纯与静美!
前者,勃发出过早而来的大唐气象,“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他以为,孟尝品行高洁,空有一腔报国热情,因为为生不逢时而拖累。阮籍不拘于礼法,无路可走而哭,因为怀才不遇,却也不放任自流所至。
那么,言外之意,自然明了:生逢其时,自要有一番作为;有路可走,必然不效“穷途之哭”。
真是“少年心事当拿云”!
可见,一代才子王勃,对眼前和将来的人生充彻着一股强烈的自信,决不懈怠的勇气与积极济世之热情!
要知道,中国古代文人,在“用世的热情”被浇灭后,往往表现的,要么痛不欲生的颓废,要么沉寂后再次的勃发。王勃却谁也不是,坠入江湖之远,那又何妨?他要韬光养晦,历练人生之至境,经秋风凋碧树,以伺生命的纯情与静美。
所以, 一颗受伤的心,依旧赤诚,“自非谢家之宝树,愿接孟氏之芳邻。”王勃,本就廊庙之才,却又如此虚怀虔诚。
“他日趋庭,叨陪鲤对。”这恰恰是他此行的目的——愿如孔鲤伺父孔子那样,去完善儒家的修行,打造生命的丰碑。从此,一颗年轻的心,奠定永不动摇的信念。
只可惜,“自交趾探望父亲返回时,不幸渡海溺水,惊悸而死。”一代天娇,从此殒命他乡!实乃可惜!
诚然,生命的华彩溢章,并不会因其短暂而失去光华。相反,人生的风景往往会因其浓缩而光照千古。王勃极其诗文可能不是整个大唐帝国的巅峰荣耀,但在盛唐到来之际,他已开启了一扇通向峰巅的大门,这与其短暂而不平淡的人生风华是不可分割的!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难道,王勃在人生最低谷的瞬间,就已经给了自己以及后人一种生命的暗示么!
2017年9月30日于国庆节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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