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听老狼的一首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无声无息的你,你曾经问我的那个问题,如今没人问起;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这篇文章仅怀念已逝去的一位兄弟老刘,但愿天堂没有病痛,你若安好,我便常在!
每次坐高铁经过南京的时候,耳边总是会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李林,你这个呆逼,啥时候来南京玩啊?”这个声音的主人公就是我的大学同学老刘。
老刘,云南曲靖人,高高的鼻梁,瘦瘦的身材,深邃的眼窝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真诚的后面透露出一丝狡黠。
大学的时候,和老刘接触并不多,机缘巧合,大学毕业后,我们都没有选择学校分配的单位,通过人才市场来到了南京某国企工作,并且还成为了室友,我睡上铺,他睡下铺,于是我们慢慢地熟悉起来,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老刘没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属于烟不离手的那种。我能感觉到抽烟的时候是老刘最放松的时候,抽烟的时候,我们一起聊未来的人生,追过的女孩……当然对看不惯的事,一起愤愤不平,来句南京国骂。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老刘很认真的和我说要戒烟,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老刘,你当真”.老刘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绍兴老酒女儿红的空罐子,先往里弹了一点烟灰,郑重其事的对我说:“这个罐子装满烟灰,我就戒烟了”。我们都笑了,当然那个罐子直到我们离开那个宿舍都没装满。
老刘也有自己的梦想,他当时在我第一个单位下属的房地产公司工作,因此爱屋及乌,对房产中介非常感兴趣,不止一次的和我讨论他的宏伟目标,先开个小门脸,雇个人,挨个扫楼去获取客源……(那时南京的房价最高也不过3500左右一平,河西地区还是一片农田,再看看南京河西地区现在的房价),不过最终还是没筹措到资金,没有开起来……后来很多年和老刘见面的时候,老刘大腿一拍就说,当时胆子大一点,借点钱把店开起来就好了,那就赚大钱了……
2002年我从原单位离职离开了南京,去了上海,刚开始的时候,还经常和老刘通电话,发发牢骚,吹吹牛皮。后来,我和老刘也相继成家立业,忙于生计,彼此的联系也慢慢减少了。但每次我只要有事要找老刘帮忙,老刘都是二话不说,帮我去办。我落户上海的时候,很多手续都要在南京办理,而我由于工作的关系,经常在外地出差,于是老刘成了我的代理人,帮我去忙前忙后的跑腿,前单位的离职证明、派出所、街道办、人才市场、社保中心……忙活了半年,我的户口在老刘的帮助下顺利从南京迁移到上海。
……
老刘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决定去宿迁安家(老刘的老婆是宿迁人),我力劝他留在南京,“……南京机会多,我也知道啊,但南京房价这么贵,宿迁那边便宜啊,何况小孩又要上学……”老刘言语中透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无奈。“那你后面怎么打算呢?”我问他。老刘告诉我,打算去考当地的公务员,说到这,我能明显感觉得到电话那头的期待和憧憬,但考公务员对老刘来说其实是概率很小的事情,不论从年龄还是学历,都无法和后来者相比,我本想把我的一些疑虑告诉老刘,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
世事无常,老刘肝不好,去医院检查,竟是肝癌晚期,当然他是不知道,大家都善意的隐瞒了他的病情,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总是一个乐观的声音告诉我“你不用担心啊,我很快就出院了,到时来我这里玩啊……”我在电话这头,眼泪已经湿润了我的眼睛。半年后,回天乏术,老刘终究带着对老婆孩子、父母家人、亲朋好友的牵挂,对尘世的依恋,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老刘,分给我烟抽的兄弟,但愿天堂没有病痛,你若安好,我便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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