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粉面蝴蝶”英雄”一世,浪迹江湖,作恶多端,没想到却死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手里,虽说是香娥一时气岔失手,也是那粉面蝴蝶命里应当,所以说冥冥中的复仇之刃是不在乎力气大小的,只要你作恶多端,必然会有报应,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看到杀死了粉面蝴蝶,为了保护小姐,奶妈无法,只得帮助小姐,将其尸身埋在了假山之下。
事情就此过去,绣楼之上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香娥继续打发着自己,日复一日单调而又无聊的生活。本以为这段往事就这么过去了,一切会如同楼下的池水一样,慢慢就会平复下来,一切如初,哪知道,天底下的事,那就那么遂你心愿?
这一日,正有几分慵懒,在屋里呆的无聊,也就是正午时分,突然下人来叫,说老爷回来了,今天就在正房里吃饭,并且说还给小姐带来了几样礼物。
奶妈带着小姐,高高兴兴的去了老爷那里。
老爷刚刚从外地回来,见到小姐自然十分开心,便让人拿了几色点心,给小姐品尝,据说是京城的特产,很是新鲜。
小姐很是高兴,就多吃了两块,但不知何故,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奶妈赶紧拿过来痰盂,香娥俯下身来,立即呕吐起来,老爷大惊,赶紧嘱咐小姐回屋休息,并把小姐未吃完那些点心赏给了奶妈。
香娥自是不懂,以为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躺在床上兀自发楞,奶妈可是大吃一惊,她本知道,小姐已经失身,莫不是已经怀孕?奶妈脑袋“轰”的一下,这可是不得了,问问小姐已是多日未曾见红了。听到此信儿,奶妈傻了,她是过来人,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掐指一算,小姐壬辰已经有些时日。香娥到还没怎地,奶妈却已经慌张的手足无措,”这可怎么是好哦?”她心里嘀咕着,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正在奶妈着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更让她着急的事来了,老爷知道小姐得病之事,已经延请了医生,通知小姐,马上就来绣楼诊脉。
两个人心怀着鬼胎,好在因为是大户人家,自是男女授受不亲,也不会让小姐和郎中见面,因此,只能延续古法,人躺在帐子里,医生坐在外面,采取悬丝诊脉之法,用一根丝线,这端系在小姐的脉搏处,那一端医生自是拿在手里,凭借极其细密的感应之法,诊断出对方到底是何脉象,然后对症开方。
小姐已经知道自己有孕在身,自是浑身乱抖,花容失色,奶妈却吓得几乎尿了裤子,但却没想到,居然平安混过,连香娥都不免大叫着:”神奇、神奇”。
不知为甚,一直在前院呆着的金毛,这几天却频频出入绣楼,让香娥好生纳罕。
今天,它表现的更为神奇,好像知道香娥有难,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爬到了她的床上,不吭不叫,拿着爪子就抓住了那根丝线,一副得意的样子,好像特意是来保护小姐的一样。
郎中十分纳闷,这种脉象还从来没见过,有点像动脉?他默念着着,”动脉摇摇数在关,没头没尾豆形圈,动主惊悸心空虚,汗出发热阴阳参”。
”嗯,小姐必是受过什么惊吓,”然后细细揣摩,发现又有点不对,似乎更像紧脉,他思索着,“数又弦疾和成紧,举如转索切绳形。浮紧表寒身体痛,沉紧逢见腹疼痛。嗯,因惊吓而受到了风寒!”他心里有了谱,哪知道那金毛儿一天到晚的在院子里,不受风寒不受惊吓才怪。
“嗯,小姐惊吓在前,风寒在后,我开个药方给您,”
金毛犬是不会笑,如果它要会笑,早”哈哈”出声了,但无论如何,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香娥高兴,将老爷给的点心,赏给了金毛,金毛高兴的摇头晃脑,自此以后,那里也不去了,就长在了这个院子。
小姐喜欢金毛,老爷自是高兴,在这清净的院子里,还能与香娥就伴,皆大欢喜。
其实任谁都不知道,这金毛犬却是柳生家阿黄转世,凭着它对主人的忠诚,仿佛知道了昙花儿转世来到了香娥家,特意到小姐这里来,保护就要出生的菱花儿?
就这样,十月怀胎,在奶妈的保护下,香娥继续装病,遮掩丑行,直到一朝分娩,金毛在地下伸着长长的大舌头,高兴的看着菱花儿来到了人间。
香娥不谙世事,只顾着母女情深,奶妈却全然知晓,一旦丑事被老爷知道,这罪可就大了去了,”小姐无端怀孕,名节必然不保,即便自己不死,也会被逐出家门,杀死粉面蝴蝶,虽说他是采花大盗,但人命关天,说不定自己也会有性命之虞”,想到此,她严词劝说香娥,“小姐啊,你还是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决然不能留下她,否则被老爷发现,你我会有性命之忧,老爷会打死我们的!”
“虽如此,但这是我的罪恶,可孩子又什么错?”香娥泪眼婆娑,
“可我们二人有罪,你私生孩子,又杀死了人,此婴儿就是祸端,断断不可留,留下她,我们就是个死,老爷也得身败名裂,从此这个家就算完了,难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亲爹妈着想吗?”奶妈苦苦相劝,陈以利弊。
“不,我绝不能和孩子分离!”香娥说啥不干,看着那孩子胖嘟嘟的小脸,她实在舍不得。
“你给我吧,你不怕死,我还要命呢!”趁香小姐不备,奶妈抢下婴儿,随便用棉被裹上,趁着夜深人静无人之时,悄悄行至一偏僻处,抛弃于冰天雪地之中。此时大雪漫天,金毛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来,它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婴儿,免被大雪淹没,又用自己的体温暖着菱花儿。
这真是,”前世一块点心情,今世报答送恩情”,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又有几个人能如这畜生呢?菱花儿在菱伯家里慢慢长大,和这金毛犬孝天,结下了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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