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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微睁开眼,从窗帘的缝隙,捕捉天光,勉力判断是几点的光景。昨夜宿酒,还在纠结着神经,头隐隐作痛。
鞭炮声,一夜不停。年三十,向来这样,庆祝新年的冲动始终都躁动着。
脚步的奚嗦声透过门缝传进来,客厅,卧室,然后又是客厅,是父亲,大病初愈。他在扫地,昨天孩子们留下太多的痕迹,完事都走了。按照风俗,初一是不能扫地的。自从进了城,这些传统,也跟着随俗了。
“爸……”我喊了一声。他推门进来,看着我。“醒了?昨晚喝多了吧。渴了吧?”他端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我透过亮,看着他。又一年了,这次回来,父亲明显好多了。但是头发愈发花白了,额头的皱纹深了,话比以前也多了,越来越像奶奶。奶奶,走了有几年了。
他走进房间,在床头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我,把我的鞋子整齐的放在床尾,最方便的位置。许多年没有过的事儿了,我们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安静的说话。母亲走了15年了,他一直一个人独居,自己洗衣,做饭,收拾屋子,而母亲在他是丝毫不做的。奶奶在的时候,他还要有半年的时间照顾奶奶。两个老人,一个60多,一个80多。回来的时候,他会说,你奶奶老了,话真多,有许多老事儿说了几十几百遍了,还是当新鲜事儿说。虽然也有些烦躁,但爸爸极孝,总是耐心的听,陪着说。
现在,他坐在我的眼前,和奶奶那样与我说话,过去的,家里的,听到的,电视里看到的,看着他鬓角的斑白,看着这个即是爹也是娘的父亲,听着昨天还觉得有些烦的那些话,心里突然被什么拨动了一下,就这么看着听着,他坐着我躺着,一个小时。还能有多少个一小时呢?多年以后,这些唠叨还有谁说给我听?妈妈的唠叨,已经永远都是记忆了。爸爸的也会越来越少……。无价宝易求,父母恩难留。
蓦然,心里一酸,有什么打湿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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