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你疯了!”许一航向姚远身边扑了去,他想抓住姚远手里的水果刀,他意识到姚远手里的刀不会划向顾小夕,他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个念头在许一航脑海里一闪,就在许一航的手要碰到姚远握着刀子的手时,姚远手里的刀突然变了方向,他狠狠地刺向自己胸口又迅速拔出来,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了出来:“许一航,你这一生一定要疼小夕,爱小夕!”他用尽全力把顾小夕推向许一航,他又在自己的胸口刺了一刀。
“姚总,你不能这样,朵朵,伯母,她们怎么办?”顾小夕看到姚远的身体在流血,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小夕,你终于肯为我掉眼泪了?”姚远笑了,他的脸因为疼痛而狰狞,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地倒下,他这一刀正戳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他笑得凄凉:“谁说生死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选择不了生,如今我想死谁也拦不住我?”他的伤口还流着血:“小夕,从我,二十五,二十五岁开,开始,我,我想要的,都,都会,会,会得到。唯,唯独,你……”
“姚总,姚总……”许一航扶住姚远:“医生,医生……”他大声地喊,他看着姚远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姚远握了一下许一航的手:“我,我是,做了许,许多坏事,但,但,但我从来没,没有,亏,亏欠过,工人,工人工资!”
姚远母亲哭着扑了进来:“远,远啊,你告诉他们,你没有做那些事情,你告诉他们!”
“妈,冷,很冷!”姚远的眼皮沉重地闭了起来。
姚远母亲紧紧地抱住了姚远:“远,不冷,不疼啊,妈抱着你。医生来了就不疼了,等你好了告诉他们,他们冤枉你……”她哭,泪水爬满她苦痛的脸庞,忧伤在她的头顶清数着白发。
这时几个医生冲进了病房,他们看了姚远的伤口直摇头:“他这一刀插在心脏上,已经伤到心脏,只有准备后事了。”
“你们疯了?你们咒我儿子,我儿子冷,他睡着了,他睡着了!”姚远母亲撕心裂肺地哭。
就在前天晚上姚远交给自己母亲一个存折:“妈,这个存折上是我给你存的养老钱。我以前没给你,怕你都给了我兄弟。这钱够你花到一百岁。你上年纪了,干不动活了,我弟媳妇就更容不得你了,你就住到敬老院去!”
“咋了?你也嫌弃妈了?妈还要给你照顾朵朵呢!”姚远母亲看着自己儿子笑,她不敢说,你现在还少了条腿,妈还得照顾你。
“妈,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辈子守了半辈子寡,带大我们兄弟俩,你受罪了。等儿伤好了,我给你磕头。你该享福了!”姚远握着自己母亲的手:“朵朵会有人管的!”
“远啊!你是不是有啥事呀?给妈说说,妈知道你不容易!”姚远母亲的手摸着姚远的头:“妈知道,你喜欢顾小夕,那女子是好,长得好看,心眼也好,主要是对咱朵朵也好!”
“妈,你也喜欢她啊?”姚远当时注视着自己的母亲:“以前我喜欢的,我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得到。唯独小夕,她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未必拥有,看着她幸福也是一种快乐!”
“你们年轻人的事,妈不懂。”姚远母亲当时拍着姚远一如姚远小时候那样:“远啊,你快出院了,等你出了医院又要忙了!想想你回家了想吃什么饭?妈给你做。”
“妈,我想吃你擀的面,烙的馍,还有煎饼,土豆丝很香!”姚远闭着眼睛说。
姚远母亲想到这里大声地哭:“我的儿啊,你还没有吃妈擀的面?妈给你擀面,烙馍……你醒醒啊!老天,你要了我的命啊!我这辈子二十多岁守寡,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为啥要抢走我儿啊?”
顾小夕听着姚远母亲痛断肝肠的哭声,她的眼泪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许一航也红了眼眶:“这世间最痛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替顾小夕擦着眼泪。
旁边的女警察安慰姚远的母亲:“姨啊,你儿不在了,你难过。你知道你儿让多少当妈的这样肝肠寸断过吗?你儿手里有九条人命!”
“不会,我儿不会。你们冤枉我儿 ,我儿孝顺,我儿命苦啊!他八岁丧父,十七岁开始就养家,三十多岁又死了老婆,今儿个我没我儿了呀!远啊,妈想你了,咋办啊?”姚远妈这一声没有哭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你们说姚总手里有九条人命?”顾小夕扶住了姚远母亲,她看着几个警察。
“是啊,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不过他是个好儿子。”几个警察叹息着。
许一航握住顾小夕的手:“人生走错往往只是一步,就这一步让人在错误的泥潭里越陷越深!其实姚远所有的努力就为了活得更好,刘伟也是,可他们……”
顾小夕爬到许一航肩上哭:“他把朵朵托付给了我!”
“以后朵朵就是我们的孩子!”许一航抚摸着顾小夕的头发。
许一航的话音刚落病房里进来了几个人:“我们是**敬老院的工作人员,请问谁是姜淑华老人?前几天有个叫程志的人去我们那里给姜淑华老人办好了手续!”
顾小夕听姚远说过他母亲的名字。这时候姚远的母亲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睁开眼睛又开始痛哭。
“哭着的老人就是,她刚失去了自己儿子。你们肯定也有她家地址吧?”顾小夕知道这是姚远早安排好的。她听着姚远母亲哭,自己也跟着流眼泪。
许一航拽了一下顾小夕:“小夕,这里有警察。幼儿园该放学了,我们去接朵朵吧!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姚远已经……就让他放心地去吧!”
“一航。”顾小夕不知道怎么说,她紧紧拥住许一航。
许一航叹了口气:“小夕,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孤儿。许卫国那么坏,我却于心不忍。我八岁的时候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走来走去,我看着同龄的孩子坐在自己父母怀里撒娇,而我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那时候是秋末的天气,法国梧桐的叶子漫天飘着,天上下着雨,雨打湿了路,打湿了树叶。我爬在窗口听着护士们说,这孩子没有人管,送福利院去吧!那时许卫国来了,他握住我的手说:孩子,跟我回家!天那么冷,他的手很暖……”他的眼眶里有泪水。
“一航,我理解你。你的忍让不是懦弱而是你心里有爱,是你心里的暖!”顾小夕偎依在许一航怀里。
“小夕,我猜测到姚远会采取这种手段死亡。这于他或许也是好事,他这一生风光无限,他走在工地上那么威风。你想想他站上审判席会遭到多少人唾骂?人死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世间有千万条路,他选了最危险的一条。在刀尖上行走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许一航安慰着顾小夕:“我们帮他照顾朵朵也算是报他当日援助你的恩情。”
“一航,谢谢你!”顾小夕紧紧地靠住许一航。
“你我之间说这句话合适吗?”许一航吻顾小夕的额头:“一会儿我们去接朵朵,你不能哭。我们告诉她,姚远去外地了。她还太小,我们尽量弥补她生命里欠缺的东西。”
“嗯!”顾小夕注视着许一航,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很伟岸。不管生活如何虐待,他依然还给生活无尽的热爱,他该是快乐的,该是幸福的。她又替许一航担心,一航和王鑫源的合同快到期了,王鑫源又会怎样地为难一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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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如此选择,也是预料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