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因为疫情放假了的,不知怎么的,又开车跑去了学校,接甜心放学。
这应该是在周五,甜心上午十点钟离校,预计是周日下午返校。
甯宝还是乖乖去了幼儿园,虽然早上可能也如往常一般不舍(舍不得和妈妈分开),但还是无可奈何地跟着老师推开了幼儿园的那扇玻璃门。
我知道,我要去姥爷家,姥爷生病了,我得去看望他。
换做平时,肯定和母亲一起过来,可这次我不在家,县城又离姥爷家近。所以带着甜心,从县城开车去姥爷所在的村子。
一路上,畅通无阻,临进村子前,还是被堵住了,这可如何是好,这疫情一时半会儿散不去,进村的路必然要封好长时间,即便我明后天的礼拜天再来,依然是进不去的。
那还是直接走路过去吧,这样倒是可以快点走到姥爷家。
我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父母就会带着我和弟弟走一条小路,那条小路可以通往姥爷家,路两旁是田地,三马车开过去是没问题的。
马上进村的地方,两边有果园,果园里种的苹果树,再往前走,路东面好像是有一个大坑,过了大坑就进到村子里了。
可我现在能够想起那条路,却是找不到了,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吧。
我和甜心走了另一条路,这条路我们后来去姥爷家经常走的路,这条路上有一个十字路口,路口西边是大舅家。
记忆中没多远,骑车也很快到,可是走了好久……具体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也没有印象甜心说没说累,只记得她就一直跟着我。
终于走到了十字路口,往右拐,那是我大舅家。
以前来的时候,门口的花墙前,会有一只大狼狗,个头儿很大,花墙后面好像是有堆放的粮食吧。
大舅家还有苹果树,忘记是有几棵了,但在院子西南角的厕所外,好像是有一两棵的。
不过,每次我们去的时候,都是青青的苹果挂在枝头,一点也不大,没有长出苹果该有的样子,可能是怕我们这些孩子摘了去吧,故意长得又青又小。
西屋前好像也是有一棵苹果树的,也可能是其他的树,我记不清了,总归是有树的。
东屋前面也是有树的,模模糊糊地好像长了几棵木槿树,也可能是两棵吧。
我记得大舅家是有高压锅的,我们去了最爱给我们炖鸡肉或是煮鸡蛋?不过,炖鸡是一定的,我模糊的记忆里有这样的痕迹。
我这次来,倒没看见狼狗,我心里知道它已经不在了的,我也没有去看苹果树,我心里知道,它也不在了的。
我也不记得院子里有什么了,好像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很空旷,却一点也不显大。
我直接朝堂屋走了过去,记忆力的堂屋很大很亮堂,可眼前这屋里面的光线不是很好,有一个炉子在西边,二十多平方的房间正中,好像放了一个桌子,上面放了几个盘子,大概有四五个吧,我也没心思看里面装的什么,也可能是屋子里有点暗。
大舅家的大表哥,和小舅家的表哥都在忙活着,好像是在准备饭菜款待客人,也好像是准备喝一顿?我想,这一天应该不是二月十五过会的这天。
我看着最后出锅摆放在案子上的一盘龙虾,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锅龙虾,红红火火一大片,每一个弯弯曲曲的虾体上都泛着红光。
看见这情景,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直接问两位表哥:“俺姥爷没在这里吗?”“他在那边院里吗?”
也是,这话不也白问吗?姥爷生病了,怎么还会来回跑呢。
表哥非常热情地留我在这里吃饭,我说不了,我还得去看看姥爷呢。
我心里非常着急,我带着甜心走过来的,我还得走着去看姥爷,姥爷住在小舅家,等会儿还得走着回去开车,还得去接四点放学的甯宝,可现在已经要两点了。
我顾不得多寒暄,就带着甜心往外走……
这时,突然听得有人叫我,我才醒了过来。
天已经大亮了,我的梦也已经醒了,这一刻的心里,还有些不舒服,甚至有点窝得慌。
2017年大雪过后的凌晨五点多,在外上班的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姥爷不在了,而今天我在梦里一直要去探望姥爷……
这时,母亲过来我房间,我和母亲说了我的梦。
母亲说,她在照顾姥爷的那段时间里,也做过这样的梦。
那一天,父亲和姨夫都去了姥爷家,中午吃饭的时间,当时躺在病床上的姥爷穿了一身蓝色的新衣服,站在炉子前换煤球。
母亲那时天天跑着照顾姥爷,梦到也情有可原,可在四年多后的今天,我又梦到了姥爷。
我想着等疫情形势没有这么严峻了,就去小舅家看小舅。
最后见到小舅那一天,是小舅出院,我接小舅和妗子回家,那天小舅的状态不是很好,吃饭吃不好,在医院久了,人的心情也不舒展。
我从小舅家回来时,小舅已经骑坐在了他的小型电车上,气力不是很好,还算有精神。
那天正好赶上接甜心放学,自此就一直处在疫情紧张防控中,居家隔离上网课成了每一个有娃家庭的主旋律。
这之间,由于我们这里有人因为在附近县城建方舱而感染了新冠,疫情防控趋势更加紧张,每天都有新增无症状感染,均在我们县城隔离点发现。
4月18日晚间有消息开始封锁全城,4月19日开始做核酸,做到了今天,每天居家隔离的日子,孩子们最开心的就是出去做核酸那一二十分钟。
眼看这两日已无新增,今天早上,母亲接到妗子打来的电话,空气瞬间变得压抑沉闷……
而外面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到了过中午才开始消停……
这一天还是来了,这一天还是要过去的。
晚间,李先生发来消息,问我上午拒接电话是不是孩子在上课,我这才想起,忘了回拨过去。
生命不过潮涨潮落之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这有限的日子,朝暮岁年,相伴且安,来日与往,勿忘常念。
因为疫情,欠小舅一个仪式,在这个阴历阳历都是二十八的日子里。
阴雨天,愿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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