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公里之外的江陵,一千两百米的跨度,相隔十七步的距离,酒红色的云朵从西面开始渲染,蔓延了半个天空戛然而止,分割开来两个空间,一左一右,遥遥相望。
晚上回去的时候下起了雨,这里阴沉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忍不住发泄了出来。
路上疾步前行的路人,看到的脸上都是慌慌张张的神色,在终于等到了回去的公车时一拥而上,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也变成了这座城市循环着的新鲜血液里的一部分。
红灯亮起来的时候两辆公车并列停止,隔着车窗看到的那个四处张望的人,玻璃上映出的是他自己的面孔,疲惫的神色和周围的气氛相得益彰,隔窗所见的同伴,这既然是你选择的路,为什么如今还是会不开心。
我们每个人都为了生活无法停下脚步,唯一能欣赏的风景只有自己。时间正在用一把无法察觉的尖刀修饰着你的面容,刀锋并不锐利,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也不会具有美感,那渐渐不值得炫耀和夸奖的容貌,唯一能欣赏它的,也只剩下了自己。
想起前段时间朋友发了一封邮件给我,向我讲述他最近的生活,依然踌躇满志,依然止步不前,到现在我都没想好该用什么说辞安慰他。
空谈主义似乎变成了一种最常见的状态,生活还是这么糟糕,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平淡的继续下去。甚至那些生命里刻骨铭心的东西,慢慢都在时间的流淌之中变得不值一提,过去的那些无论重要与否,都会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活在这里,只是活在这里,维持着生命的体征不会被消失,保持着城市的阵型有我这一部分,虽然是无关紧要的部分,虽然不必要也不多余。奇怪的并不是我不留恋她,而是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我竟然连捏造一个热爱她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说来奇怪,这里没有天灾,没有战乱,没有肆无忌惮的争斗,一片祥和安逸的景象。我不知道要比别人幸运多少,她还在不停的变好,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经历成长这个过程。可我仍不爱她,这是我始终无法欺骗自己的最后一个事实。”
没有人需要同情,同情是强者对弱者特殊的情绪,拥有独立思考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弱者,所以哭诉和抱怨,他们也都不需要。
我也不怎么会安慰人,我眼中的生而为人,在经历轮回的过程中,就注定要这般度过,那不是谁挑挑拣拣的爱情,不是谁换来换去的职业,生命只是一种本能,像每天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人可以随意的做出任何选择,不过都要承担选择之后出现的后果,在做出一个决定之前,请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无法承担,那就尽早放弃。最坏的事情无法预料,但它却极有可能发生。
逼哥的《看见》里有一句歌词”除了时间,我什么都没有;除了时间,我什么都不缺。“
空空的行囊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上天恩赐的礼物。
我们并不在乎的礼物,却是别人眼中最值得炫耀的东西。
车停下的时候雨也跟着停了,走在我前面的年轻人摘掉耳机,他把包斜跨在肩上下了车,积聚起来的雨水把城市倒映进去,他低头看了看,冲我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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