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是一种绝对的命运，以此审判自己的内心
一
碎片和梦，活着的全部意义
执刀，喝酒，宠爱人间
所有的烈性
每一寸大地上，都活着一个人
走在悬崖边，种花也葬花
每一寸天堂中，都活着一个神
手握生死符，长睡又无眠
以血为墨，撕心为纸
诗人手握判官笔
描画复活的途径
从此烈焰焚尽
最大的疾病
是真理，来自虚空
这个最早醒来的人
终生受难于人
二
所有的字根来自民间，裹满爱
也挤满恨。精血耗尽
又一轮日光爬上峰顶
一生的修辞
从病开始，为医而药
为此与烈酒为伴，打马失落原
为此以寿数为饵，纵横沟壑间
众神安康，在一截咒语的尽头
赐名佛子。从此，肉欲滚滚而来
你从此倍感愧疚和不安
为黑的白，为白的黑
为一切图腾
痛，是命定的信仰
在骨头里
三
我把自己视为诗人
当高天喝下第一杯酒时
我的未生娘就醉了
我向大河交出双足，身子就轻了
我向大山交出双眼，梦就活了
我向群星和日月交出爱，心脏就发出隆隆巨响
我向众生跪下，双膝就开出了莲花
而我是看不见我自己的
在无数次凝视之后
灯火远比血液粗粝
我睡在一张大床上
等待鞍马驮着图腾如约而至
我把一切美好都视为爱情
在从无康健的魂魄中，开垦一座花园
种植故土与轮回
四
我的每一声诘问，都是佛前的油灯
那是佛陀的样子，被世人铭记
又被我遗忘
入夜了，人间才是人间的模样
我再次饮下烈酒，人间的醉意
就又浓了几分
佛曰：一切空相，不可说，不可说
于是我更加热爱
这被惩罚的万物的哭声
从我的脐带开始
到一切悲剧
到一切忽略
到一切虚无
我，在低处聆听
荒漠与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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