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八点多了。
家里很安静,外面也很安静,不像平时那样,家里叮叮当当,外面人声鼎沸。老婆跟团游,去甘南已经三天了,剩下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将就着洗了一把脸,胡乱刷了牙,手里拿着手机香烟和钥匙,不紧不慢地下楼,走向小区西门口的牛肉面馆。
突然感觉有些凉,四下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与众不同,还穿着盛夏时的大体恤衫和大裤衩,脚下的鞋也没有提上,趿拉着。难怪起来晚了,今天没有看到太阳高照,是个阴天。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漂着一层红油,那是被我又添加了两大勺油辣子的缘故,吸溜吸溜,汤面下了肚,怎一个爽字了得。
干什么都慢,唯独吃饭快,三口两口便将巨大的一碗面收在了腹中,还有一个茶叶蛋相伴而入。点一支烟,看向了外面的早市。一眼就发现了大哥牵着他老父亲的手,在人群中慢行。这哥们每次回来,只是陪伴他年迈的老父亲,却从来都不肯奢侈地给我打个电话。
山不向我走来,我变向山走去。我以极快的速度扫了码付了钱,风一样地冲出了牛肉面馆,赶在他们消失之前,在他们背后喊了一声大哥的名字。大哥在老父亲的右侧,我就在老人家的左侧,慢慢地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此刻,早市有些慌乱,是因为天上落下来几滴细雨。
大哥带着他的老父亲往回走,我扭头进了熟食店,弄了几样小菜,无非就是头肉肘子和红肠,这家熟食店的小拌菜也不错,拼一个足矣。出了熟食店,转身走进一家小小的超市,老板满脸堆笑,谄媚地说着过阴天,便顺手拿了两瓶黄盖玻汾。老板的生意做到了极致,他早就看见我和大哥了,所以无需多言。
走进小区,地皮已经湿了,细如牛毛的雨丝,落在头上和胳膊上,虽然微微有些凉,但却十分舒服。边走边打电话摇人,怎么也得找两个兄弟陪陪大哥。
一十点半,大哥准时敲响了门。人讲究就没有办法,他的手里拿着一盒茉莉花茶,是我们喜欢的品牌。老黄和小侯相跟着一起来的,依旧没有空着手,一个手里拎着塑料袋,里面是八只香辣羊蹄,另一个抱着两瓶黄盖玻汾。这俩兄弟酒量大,居然把他们自己的配额都带来了。
没有年轻时的大吵大闹,也没有人劝酒似的不依不饶。大哥沾唇示意,我们三个一饮而尽。话题就从退休开始,我和大哥已经加入了退休的行列,老黄和小侯由于没有特殊工种,他们还要等到满六十才能退休。屋里渐入佳境,外面小雨也忽缓忽急。缓慢时无声无息,稍微大一点,淅淅沥沥的声音犹如小夜曲。
每次相聚,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将近四个小时左右,居然依旧意犹未尽。大哥说老是坐着受不了,提议出去走走。老黄说外面还下着雨呢,我几个扔给他一把雨伞,把他那喜欢喋喋不休的大嘴给堵住了。
漫无目的地走着,话题却一直没有断。老人的身体,孩子的婚姻,茶米油盐酱醋茶,有说不完的话。
街上的行人匆匆,散步的大多躲在了树林里的小径,汽车刷刷地从路上疾驰而过,我们却不由自主地走进了秋色正浓的生态园。园里人迹罕至,只是偶尔能从某个角落或者树丛深处传来锻炼身体的声音。天上的雨,还是不急不缓地下着,连绵不绝;园里的路,还是默默地向远处延伸。
秋雨无声,却后劲十足,而我们的友谊,在这个充满了浪漫气息的生态园里,在这个秋日绵绵的雨天里,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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