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悦蔷薇
如果说有什么花是世上最为平凡和坚强的,应是那长在田野间的细小雏菊,纤细柔弱却坚韧不拔。
“阿诚,喝药了。”白晓菊将手上端着的中药汤放在嘴边吹了吹,一股苦涩的药草味在房间里漫延。
赵诚半躺在床上,虚弱地撑着身子:“辛苦你了!”
嫁入赵家一年,每日的对话便是这般的重复,白晓菊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娘家穷,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去年,为了给哥哥娶妻,家里便不顾她的反对,收了赵家的礼金将她嫁了过来。镇上的人家都知道,赵诚从出生一来,身体羸弱,从小便药不离身,是个有名的药罐子,一看便是寿短福薄之人。赵家虽然富有,但却没有谁家愿意将女儿嫁给赵诚,因此赵家便找媒人在村里物色上了贫穷的白家。
白晓菊出嫁前也闹过哭过,但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和家庭里她的幸福抵不过哥哥娶亲需要的礼金,阿娘流着泪:“晓菊,这是我们女人的命,家里穷,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替你哥娶媳妇,你也要为你哥想想。越诚虽然身体弱点,但赵家有钱,你嫁过去从此便不会再为生活发愁。”
赵诚一年到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病中,常年的汤药下去也没见什么起色,白晓菊整日便是替他熬药喂药。赵诚不爱说话,脸色也常常是阴沉沉的,家里其他人都有些避着他,他对白晓菊也是不冷不热的,不过倒是从来不难为她,只是客气疏离。白晓菊本来对这桩婚事心里有怨,只是不敢在强势的公婆和赵家人面前表露,说句难听的话,她不过是被娘家卖给了赵家,有什么地位可言。两个人在屋里的时候,白晓菊也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偶尔她会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赵诚在一旁盯着她看,她转过身去,却只见赵诚闭着眼在休息,“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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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婆婆旁敲侧击:“李家三天后摆满月酒,又生了个儿子。”
白晓菊低着头,咬了咬唇不说话。
婆婆重重地将筷子扔在桌上:“晓菊,你嫁入我们家也有一年了,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孙子?你可是我们赵家花钱买来了的,不是请来供着好看的。”
白晓菊的脸刷的变得苍白。这时赵诚一口汤呛着了,不停地咳嗽起来,气喘得有些厉害:“娘,我累了,我们先回房了。”他扶着白晓菊的手站起来,拉着她离开了饭厅。
回到屋子,白晓菊气呼呼地甩开赵诚的手:“生,生,生,谁爱生谁生,孩子是我一个人能生的吗?”她心里泛着苦涩,虽说结婚一年了,赵诚常常以身体不适为由,很少有夫妻生活。
赵诚僵硬的转过身默默地坐到床边。白晓菊看着他的身影忽然有些难受,今天的赵诚显得特别的孤独。
“阿诚,我们生个孩子吧?”
看着委屈的妻子,赵诚的心颤了颤,没人知道,他心里是喜欢白晓菊的。这个有些倔强的姑娘哭着嫁进来时当时只觉得她有些可怜,只因家穷便嫁给了他这个重病之人,他患有心疾,大夫曾说他活不过30岁,他不想拖累别人,拗不过家里人的安排娶了妻。他想着等过几年他走了,她没有孩子的拖累也好改嫁,不必将美好的青春都浪费在他身上,所以他总是避着她。
他对她客气疏离,每日看着白晓菊忙进忙出的身影,渐渐的觉得屋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有了那么一份生气。他喜欢偷偷地看着她健康的泛着红晕的脸庞,看着她经常倔强地掩藏着眼里的委屈,心底便有了些疼痛和不忍,只是这些情绪他都不愿让她知道,感情的世界里,情是蜜糖也是毒药,明知最后结果是什么,又何必给她希望和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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