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情人

托尼依靠在电线杆旁，抖动着右腿，上下打量着迎面而来的浑身酒气的史密斯，踉踉跄跄，仿佛下一步就会把头栽到地上似的。“嗨，史密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托尼一边迎上来，一边微笑着说。史密斯抬起那沉重的头，眼神迷离，好不容易才认出跟他打招呼的人，“啊，原来是我的好兄弟托尼啊！”史密斯边打着嗝边说道。托尼搀扶着史密斯小心地问道：“兄弟，怎么了，看你心情似乎很糟糕。”“唉，还不是。。。”史密斯又打了个嗝，摆了摆左手不耐烦地继续说道：“还不是珍妮，老是和我吵架，说我没用，我要是没用她早饿死了，还要买首饰，买个屁，老子浑身上下有名牌吗，看看我这个破表，每三天我都得校准一下时间，就这样我都没换。。。”史密斯又说了一长串话，但已经语无伦次，托尼根本听不懂了只得打断他：“好了好了，先送你回家去吧，等你酒醒了再说。”

托尼扶着史密斯就这样缓慢地走着，秋风不时刮来几片枯叶，打在托尼的的脸上；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进一片黑暗，不一会儿又把他们从黑暗中拉出来。终于到了史密斯的家，托尼按了几声门铃，片刻后门“吱”的一声开了，应门的便是珍妮。“我把你丈夫送回来了。”托尼小声的说道。珍妮没气的应了一声，从托尼的身上接过了史密斯。托尼送过史密斯,时不时偷瞄了几眼珍妮，白净的脸上长着一副皓月般的大眼睛，但此刻这双眼睛已经毫无生气。突然，托尼皱起了眉头仔细的盯着被头发遮住的珍妮的左脸，“你的左脸怎么了？”边说还伸手去撩开那秀长的头发，珍妮也没有躲闪，只是低下了头。“欧，该死的！”托尼俯下身子看见珍妮左眼眼角青了好大一块，“他是不是。。。”托尼刚要继续说却被珍妮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给制止了，珍妮边摇头边看着托尼，又看了看毫无意识的史密斯。托尼心领神会，拉起她的一只手紧紧握住放在自己胸口，珍妮还是没有躲闪并用那被泪水充斥而变得晶莹闪烁的眼睛满怀希望的看着托尼，托尼则是以那不可动摇的坚定眼神回应她。托尼回到街道后，靠在路灯旁点起了根香烟，若有所思。烟雾缭绕，若隐若现，托尼直至抽完了一根烟，用力地弹开滤嘴，才快步离开。

史密斯夫妇是四个月前搬到这里的，托尼则是三个月前搬来的。史密斯与托尼是在一间酒吧相识的，那时史密斯喝完路易十三却发觉自己钱包忘带了，正在窘迫之际，托尼上来解了围，史密斯连忙道谢：“谢谢你先生，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您的大名是？” 托尼也连忙回应：“不客气，我叫托尼，才搬来这里的皇后区的，想多交交朋友而已。不知道朋友你的名字是？”就在托尼说话期间，史密斯飞快地打量着这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只见托尼脖子上围着个细金链，身着Armani西装，手上的欧米茄手表闪闪发光。史密斯只顾专注看着托尼以至于托尼说完话了都不知道。“嘿，朋友，你怎么了？”托尼关切的问道。史密斯缓过神来急忙答道：“哦，哦，恕我失礼，我只惊讶会得到你这样的贵人相助，我。。。哦，我叫史密斯。我也刚搬到这里的皇后区，真是缘分啊，我以前住的地方搞拆迁了所以搬来这里的，不知道托尼你为什么搬到这个小镇呢？”“哈哈，你也是个新搬来的人啊，我们还住在一个区，那真是缘分啊，我搬来这是因为厌倦了城里的生活，本来开了个公司，赚了些钱，但我不想每天都忍受那些噪音便转让了公司搬来了这里。你知道的,那些噪音嗡嗡的像蚊子一样，睡觉的时候都不放过你！”托尼大笑的回答道。“也是,城里生活哪有小镇上安逸呢？”史密斯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微笑着附和道。那天他们喝到很晚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各自家里了。那天的史密斯衣冠整洁，风度翩翩，一点没有醉汉的模样。从那以后，史密斯与托尼经常到酒吧里喝酒聊天，成为了好朋友，史密斯有时还带上自己妻子珍妮一起到酒吧。就这样，托尼认识了珍妮，他们第一次见面还算腼腆，但而后几次托尼和珍妮便趁着史密斯不注意的时候眉来眼去，脉脉传情。不到两个月，托尼便经常趁着史密斯去上班的时候到史密斯家里与珍妮偷偷约会，期间托尼还送给她一副十分精致的腕表以示爱意，珍妮好不欢喜，每天都带着它，对史密斯谎称这是要好的闺蜜送的，史密斯也没有怀疑，直到现在还认为托尼是个好人呢。

史密斯醉酒后被托尼送回家的第二天早上，托尼又来到史密斯的家门前，心想借着史密斯上班的机会看看珍妮的情况,如果史密斯没上班，就说是来看望他的。反正自己有的是理由。按下门铃，不一会，门“吱”的一声开了，还是珍妮应的门，珍妮看见托尼既欢喜又难过，不时叹气，很显然史密斯并不在家。托尼很心疼，抓住珍妮胳膊刚想开口询问，只见珍妮“啊”的一声，缩回了双臂。托尼先是一惊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拉起珍妮的手挽起她的袖子，只见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缤纷的雪糕，还不等托尼询问，珍妮便哭啼啼地说道：“昨晚你走后，史密斯就发起了酒疯，抓住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还问这表到底谁送的，我只说是以前闺蜜送的，他不信就掐我打我。。。”一边说着，豆大的泪水不停的从脸上滚落，托尼一把将珍妮搂在怀里，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西装。“我们私奔吧，去他妈的史密斯！”托尼咬牙切齿愤怒地骂道。珍妮从他怀里扬起头，又惊又喜，好一会只是盯着托尼看。但等她缓过神来后,将头埋在托尼的怀中，又啜泣了起来。托尼用双手轻轻地托起珍妮的脸，锁着眉头，一副不理解的表情，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你还想受那个禽兽的罪？”珍妮拼命的摇头说：“不是的，我愿意，只是我没有什么积蓄。。。”“这不成问题，我有些钱，这张银行卡里有五万，你先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通知我。你知道史密斯银行卡密码吗？我们私奔的那天要把他的钱一起带走。“托尼飞快地答道。珍妮接过卡连忙点头说：“我一刻也受不了了，就在今天傍晚吧，史密斯的银行卡现在在他身上，等他中午回来午睡的时候，我偷偷从他钱包里取出来，把他所有钱都转到这张卡里，傍晚你到镇西头的车站等我。还有就是。。。我爱你，托尼。”“我也爱你，珍妮。”这对情人拥抱良久才不舍地分开。他们随后进了屋，珍妮想先洗个澡以此来调整一下心情，托尼同意了。当珍妮拿下手上的腕表时，托尼从珍妮身后抱住了她，温柔地说“你真的是非常爱我啊。”珍妮脸瞬间红润了起来，娇羞地说：“那是当然。”随后挣脱开托尼的怀抱去洗澡了。托尼拿起那副腕表，微笑着反复抚摸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他们欢娱了半小时，然后托尼才疾步离开。

黄昏时分，秋风瑟瑟，托尼裹着大衣来到车站。车站里就十几个人在等车，托尼心急如焚，来回踱步，不一会来了辆车接走了几位等候的人，又过了一会又来了辆车又有几位候车的人走了。又过了半小时，又有几位候车的人上了车。车站只剩下托尼和另外一个人。托尼知道那个人是个推销员，因为他刚刚看见那个人给车站其他十几个人推销洗发水。托尼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小声的念道：“该死的推销员，油嘴滑舌，就知道骗人。”轰隆隆，今天最后一辆车来了，托尼目送推销员上了车，望着车逐渐远去，扬起丁点灰尘。自己终于走累了坐在了长椅上，抽起了最后的三根烟，直到最后一根抽完，珍妮也没有出现，他用力地弹开滤嘴，裹紧大衣径直的向史密斯家走去。

托尼站在门前努力地搓着手好使自己平静下了，手指在门铃按钮前来回伸缩，最终他鼓起勇气按下了门铃，过了好一会门才开，但是应门的不是珍妮或是史密斯，而是个他不认识的老妇人。老妇人直勾勾地望着托尼，托尼一脸惊讶好不容易缓过神问道：“这房子里住的一对夫妇呢？”老妇人见托尼这样问，瞬间失去了兴趣转过身去说道：“他俩下午退租了，我是房东来收拾房子的，你要租吗？”托尼听完，呆呆得站在那一动不动，张大嘴巴，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喂，我说你租不租啊，不租的话走开点，别妨碍我打扫房间。”托尼低着头来到街道上，没人能看清他的脸色。突然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雷鸣声和豆大的雨滴。就在这时，托尼突然抬起头大笑起来，任凭雨滴肆意地拍打他的脸，至于脸上到底有没有泪水已经分辨不出了。

翌日，史密斯开着跑车在公路上驰骋着，旁边坐着的正是珍妮。史密斯笑着对珍妮说：“妹妹，我们运气太好了，刚骗完傻瓜鲍勃富翁，上帝又送给我们另一块馅饼。哈哈，哎？老妹，你还带着那白痴送给你的手表啊，怎么真的爱上他了？”珍妮一脸埋怨说：“谁爱上他了，只不过看这块表是块挺精致的表嘛，肯定价值不菲，不要白不要嘛。”“说的也是。哈哈哈”史密斯又大笑着说。与此同时，路边一辆警车停靠在测速器的边上，车旁的胖警官满脸厌倦地向车旁的另一个人问道：“詹姆斯探员，我们还要等多久啊，都等了一小时了？”探员不紧不慢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山姆警官，你耐心点，他们应该快到了。”探员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手中的掌上电脑，抽着烟，不时还吐几个烟圈。又过了一会，史密斯夫妇的跑车从警车前飞驰而过，山姆警官正喝着水，被他们的车速一惊，呛了一口水说道：“他们绝对超速了！”“哦？那赶紧追啊。”探员回应道。“我们不等人了？”山姆警官一脸疑惑。“不等了，拦住那该死的超速的，他们是多么危险的人啊。”詹姆斯探员说完，用力地弹开滤嘴，坐上了车，山姆警官也开心地赶忙上了车。探员拉起警笛追了上去，史密斯夫妇听见后，面面相觑，手心都攥满了汗。突然珍妮叫道：“哥哥，你是不是忘了刚刚那段路有测速器？”“该死，我竟然忘了！反正只是超速，不能再节外生枝了，停车让这些白痴条子罚点款吧，破财免灾。”史密斯回答道。警车追上史密斯夫妇，山姆警官拿着罚款单下了车，史密斯先生则是 笑脸相迎说：“警官，对不起，我一高兴就忘记松油门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詹姆斯探员不知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突然问道。史密斯夫妇听见后，一脸惊恐，双手不停颤抖。詹姆斯探员将头伸进车窗微笑着说：“我前几天还怕自己猜错人了，破坏别人的真正的婚姻，看来并没有。史密斯夫妇，哦，不，泰勒夫妇，也不对，亚当夫妇？哦，都不对，应该是艾伦兄妹，瞧我这记性，你们早上好。啊，我美丽的珍妮，你弃我而去，伤透了我的心，既然如此，我就要收回代表我爱意的装有定位器与录音器的腕表，我相信您一定会同意的吧。好了两位，和我一起去喝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