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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彭荷香
“这个荷香，一定长得很美？”小元忽然问道。
船家嘿嘿笑道：“差不多吧。”
此时我们的小船正在荷塘深处，周围无边无际的田田绿叶，红的白的荷花像繁星一样点缀其上。天空湛蓝，水面也深蓝，时时有清风徐来。
“这能做故事女主角的，一定长得很美啊。”阿朋插话道。
“你看看这荷花，我猜那荷香就像这样子，初开的，十六七的年纪，任是无情也动人。”我笑指边上一枝荷花说，见船家笑着点点头。
“不过，彭荷秀又是谁，是荷香假扮的吗？”小元又问。
“这太容易猜着了。不会这么简单的吧。”我们又催着船家把故事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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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七岁的时候，父母把她送去了外婆家，和同龄的表兄弟们一起去入学，那时候，就取学名“彭荷秀”，字“郁风”。
荷香的母亲，小时候也有过入学的经历，所以她识字，女工也做得好，时不时在外面做点小买卖，竟也能供给家庭。彭六也就没有反对自己女儿去读书。本来这样的人家，温饱已经不易，谁还敢指望更多？每年给先生的束脩也是个负担，可喜在外婆家，跟着表兄弟们去上学，束脩只需交一半，算是“半买半送”的意思。虽是小人儿，这两年饭食也给家里省了不少，算是给家里减轻了负担。
荷香不再读书，回家长住，已是十二岁了。彭六夫妇这几年再无生育，只得守着这个女儿过活，日后大概会像类似的人家一样，招个上门女婿，一样的度日。
荷香的几位表兄弟有几年多次去乡试，总不得意，一次次的名落孙山。先生说他们不是不用功（大概是客气话），但论文字灵性，皆不及当年的荷秀。到了这年，舅母那边过来央求，让荷秀陪这几个兄弟去考，临考前带着他们温习一下功课，说不定能考好点。荷秀与母亲商量后，纯属帮忙性质，就去了。彭六只说“胡闹”，也没有十分拦阻，却再想不到会胡闹出这么个乱子来。
却说这一日，里长、乡长、村长都来到了彭六家，说起无法隐瞒学政一事，彭六只不作声，荷香母女俩也不敢发一言。
村长说：“本来呢这是个好事情，咱们村有了秀才，以后向上面递个什么书状，也都方便，不用受别人的拿捏。别村也不敢低看咱们了。”
乡长说：“每年县学派下来的学粮也有限，重要的是咱们乡上的面子，多个读书人多点声气，也可激励本乡儿童。省考咱们先不想了，但万一呢，中个举人什么的，一乡都有光辉呀。”
里长说：“若说你家这孩子，是真读书人的料，学政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他也是爱惜英才的意思。这孩子读书考试前后的事，与学政提了，人家也没怪罪下来，反说难得，要好好表彰，这岂不是你家时运到了！学政那天也说了，老六也听见的，若是明年省考，他老人家还愿意资助呢。这么难得的好事，老六你别犯糊涂了。”
……最后，竟是三位长者都劝说彭六，先把彭荷秀的秀才名额认下来，再说。彭六无法，叫过荷香来，问道：“如今要认下这个秀才之名，你就必须是彭荷秀了，你意如何？当着大人的面，说说。”
荷香沉吟片刻，抬头望着父亲道：“我只求父亲一事。”
“说吧。”
“许我终身不嫁不娶。”
众人以为听错了，一时面面相觑。母亲急得拉住荷香道：“这孩子魔怔了！”
“不，我是认真的。从今日起，我就是彭荷秀了。我不是小孩了，说话算话。”
（待续）
荷香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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