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文/文之缘

 孩子出生的那晚，初秋的雨潇潇地下着，更显夜的静寂，仿佛迎接孩子的降临，清洗下周围的环境。妻子是个坚强的女人，她肚子疼了一天一夜了，一声不啃，直到将产时，忍无可忍才开灯唤医生，彼时是凌晨四点刚过。妻子手捂着肚皮，面容痛苦，一步挪一步地走向产房，躺下。医生睡眼惺忪，麻木地引导生产，我站在门外心急如焚，踱来踱去，如苍蝇般乱窜。忽听一声啼哭，孩子生了。可能影响了医生睡觉吧，所以她想早早做完，好去睡觉，一个低矮，一脸横肉的女医生，满脸麻木无神的眼神……

 我抱着孩子，她眼睛有点浮肿，樱桃小嘴，卧蚕眉，眼睛清澈透亮，小脑袋左摇右晃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鼻子有点塌，两只耳朵大而竖立着。心里莫名得紧张，我将如何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如何与这个鲜活的、神奇的新生命相处，她从哪里来？一个生命的降临竟然如此奇妙，前一分钟你还是一个人晃来晃去，一转身，医生往你手里塞了你的骨肉，你除了喜出望外、不知所措，还有什么？这种感觉就像从天而降一宝物，你此后坐卧不宁，茶饭不思，不知该如何呵护，如何照顾它。

 孩子三岁左右的时候，还不太会说话表达，她母亲着急，发愁。我反而觉得该会说话的时候自然会说话，不必着急。现在六岁了，说话反应挺好，活泼可爱，聪慧伶俐。 孩子的爷爷奶奶希望她在幼儿园多学些字，算术，英语什么的，我说要幼儿园要玩好，培养孩子学习的兴趣，学习与其他孩子相处，对世界的美的感受等等，等她长大了，回忆起来有一个美好开心的童年最重要。

 我小时候农村没有幼儿园，只有学前班，然后就上一年级了。记得一年级前拼音我没有学会，等上初一时学英语音标拼读时才慢慢摸索会了汉语拼音。我父亲到现在也不会汉语拼音，写信息发微信一直会笔画输入。孩子现在才幼儿园，我给她读个汉字，她很快能自己拼读出来。

 有一次我从杭州回陕西家十天，看家人孩子，等我起身要走杭州时，孩子质问我:“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你为什么又要去杭州？”、“你就那么爱挣钱吗？”、“光挣钱不花钱干什么？”……我那时候完全懵了！这是一个六岁孩子一连串的发问，像是一颗颗子弹射穿我的心脏般疼痛！我突然意识到这六年孩子一个人没父爱没母爱，是个留守儿童。从那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把孩子带在身边，无论在那里。

 我是父母的孩子，我女儿是我的孩子，我即是孩子又是父亲，两个角色，突兀，不知所措。

 孩子听说我在家乡上班，特别开心，因为以后她每天都能见到爸爸了，她不再身边没爸妈了。

 孩子的头发是浓密乌黑发亮，自来卷（我也是自来卷），看起来乱糟糟的，那天她同学说她像狮子王，我听后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