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水声,还有几个孩子的说话声。
“都没有人,我们该去哪啊?”
“只能这么漂着了”
“雨太大了,我们得到岸上去”
身边是几个少年的声音,文芪被雨水拍醒。一睁开眼睛,周遭夜幕笼罩;远处的山上和地势高一点的位置零星还能看到有光。
“你醒啦?”一个少年看向文芪,文芪迷迷瞪瞪的回了一声“啊”
“这是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船上?你们又是谁?”文芪呆呆地问着,也堤防的看着周围。
一个坐在船头,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看着文芪,回答着文芪的问题。
“我叫夏枯草,这个是忍冬”
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微壮实一点的孩子。又指了指文芪左边的一个女孩
“她叫蕙草”
又指了指文芪右边,也就是刚才跟文芪说话的孩子。
“他叫黄柏”
夏枯草接着说到:“咱们的家园被水淹了,连着下了两个月的雨。人们逃的逃、死的死。你是我们在逃生时候捡到的,当时看你还喘气;我们就把你抬到船上了”
文芪听完,也很乖巧的回应他们:“谢谢你们救我一命,我叫文芪。”
夏枯草像个大哥哥一样地说到:“没事儿,遇见了,就能救一个是一个”
文芪坐在甲板上往四周看,楼房都被淹的只剩最高层窗户的一半了。漆黑的水面在远处灯光的照射下,仿佛一面镜子被雨点打的稀碎。
每个人身上都被浇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幸好是夏季,大家还不是很冷。
因为是下了两个月的雨,水位也很高。水里什么都可能有。不时地会有不明生物撞击一下船体。
这是一搜快艇,铁皮的。因为船上都是孩子,没人会开;所以就任由它自己漂泊着。
船漂到一个长长的柏油路长坡的对面的时候,黄柏和文芪兴奋地大喊:“是岭上!我们顺着这个坡上去就上岸了!”
(岭上,是一个地名。那是文芪高中学校所在位置,他读的高中就叫“岭上高中”)
于是大家开始借助一切能借助的工具,向那个大长坡划过去。
可能是划水的动静有些大了,水里的东西开始向快艇靠近…
大家看到围着快艇的一圈水域有波澜,于是停止了动作。五个人背对着背,盯着快艇的边缘。
对方好像也是个有灵性的,过了好一会;没有异样。几个小伙伴继续向长坡划船而去。
长坡上也不停地有水流下,大家把船划到了长坡之下。壮实一点的少年忍冬说:“船上不去,我们得下船”。
几人纷纷表示同意,于是观察了好一会开始下船。
因为天还在下着雨,加上是晚上。能见度很低,所以大家都是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的下了船。
几人手拉着手向上走,奇怪的是路面很滑。几人不得不靠抓着旁边的花草或者建筑残骸才能借力而上。
当大家不知道第几次滑倒的时候,队伍中的女生蕙草怯生生的小声问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一条蟒蛇也在爬坡?”
这话让大家瞬间屏住了呼吸。然后慢慢回头看…
一条碗口粗细的纯黑的胶皮管子正快速的划破一条水纹,朝几个人扭曲着爬过来。借助高处洒过来的光亮,能依稀辨别出蛇鳞的反光。
这时候稍大一点的孩子夏枯草喊了一句。
“快跑!”
因为黄柏和文芪在队伍后面,他们就算逃也是要护住队伍中唯一的女孩蕙草的。这或许是男生跟女生在一起时候的潜意识作祟。
蟒蛇已经游到了二人身边正张着大嘴,呲着獠牙向二人袭击而来。黄柏向左,文芪向右;两人迅速朝旁边滚开。
与此同时,夏枯草和忍冬死命拉着蕙草向坡上狠狠迈了一大步。
文芪似乎很有跟蟒蛇对战的经验。一个滚身躲过了蟒蛇的攻击,同时一个反手抓住了蟒蛇身体朝坡下滑去,在扑倒的一瞬胳膊用力向下甩出去。
蟒蛇腾空以后落地未稳,文芪借力起身跑上前去又狠狠的踢了一脚。也算神助,文芪没有跌倒;不然就要跟蟒蛇一起掉回水里了。
文芪赶紧回头往长坡上跑,一看大家都没动,居然在观战。
“快跑啊!它还得回来!”
说回来就真的回来了!
这次小伙伴们没有让文芪单打独斗,而是一起上来对付蟒蛇。幸好长坡上不知道哪里还有光亮,不然几个人是真的看不清蟒蛇在哪。
蟒蛇有几次都差点咬到其中一个人,却被另外的人硬生生拽住或者打飞。
几个人摔的摔、滚的滚、爬的爬却没有一个人敢松懈。几个男孩子不时地喊着:
“别让它缠住!”。
提醒伙伴的同时也提醒着自己。
几个人打的太投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天也有些泛白了。蟒蛇也好像也折腾累了,躲了起来。
五个少年一直背靠背,在能见度还不是特别清晰的时候;警觉得看着四周。
这时候年长一点的孩子夏枯草兴奋的喊了一句:“前边有一棵树!抓着那棵树就能爬到岭上了!”
几人抬头,看到在临近坡顶的位置有一棵很粗的大树!目测得三个人合抱。
树干通体漆黑,枝叶却很繁茂;郁郁葱葱的。树根也被雨水冲出了地面,沿着长坡绵延下来;给了大家可以借力的点。
爬到大树跟前才看清楚,树干已经……空了!
树根位置是一个大的向下的洞穴,洞口的宽度大概有水缸那么宽。坡上流下的水也不停地流向洞穴之中。
一棵树,长在了一个洞穴上!
正当大家还在观察和疑惑的时候,脚下被人狠狠的铲了一脚;也因为雨后的地面比较湿滑,五个少年都掉进了洞穴。
幸好洞穴不深,大家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个洞口也就七八米深的样子。洞底倒是宽敞;能容五人席地而坐还有空余。
地面上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透过洞口施舍下来的微薄的光亮能辩识出有经年的枯树枝和树叶累积在一起;还参杂着一些看不清楚的垃圾;泥泞在屁股下。
壮实一点的少年,忍冬说话了。
“你们感不感觉…刚才好像是被那条蟒蛇给“扫堂腿”了?”
“嗯… 肯定是它!”
一直在文芪身边的黄柏也说到:“我感觉那条大蟒挺聪明的”
#蕙草 “这不会是它的洞吧?”
#夏枯草 “完了…进蛇窝了…”
五个少年背对着背坐着,开始环顾四周;观察洞内情况。
此时,那条蟒蛇也沿着洞穴壁缓缓而下。蛇身上独有的鳞片反射出来的光出卖了它。大家看着若隐若现的银线由远及近。
蛇不会走直道,所以它每拐个弯儿都能有那么一点银光浮现。
这条蟒蛇足有两米,粗细像一个90斤女生的腿;通体发黑。它不时地吐着信子向五人而来。谁也没动,就盯着蟒蛇徐徐而至;眼瞅着到脚跟前了。
很多时候,人都是善良的吧;不是被逼到绝境也不会变得歇斯底里。据说,现实中,很多杀人的人;本来是胆子很小的,平时人也很自卑的老实人……
也是奇了怪了,这蟒蛇直奔文芪而来。一坨肉都压到小腿上了,文芪大叫一声抓起蟒蛇的大脸就开始在洞中舞鞭子似的摔打。
文芪大喊那一句,剩下的孩子都被吓得一激灵。
文芪就跟发了疯似的,不停地摔打着大蟒蛇。要知道文芪此时是个少年,蟒蛇起码是他的两倍长。而偏偏他能死命的将大蟒蛇甩起来。
人在极度恐惧时候的力气是不可估量的。
旁边的小伙伴们一会左边一会右边的躲着,一会蹲着、马上又趴着、加上脚下又湿又滑起身晚了还被抽一下子。几个人被抽倒了好几次,叫苦不迭。
许是蛇这种东西被抵住下颚的时候身体就会变得不灵活,也许是水灾把许多钝器都冲进了洞穴。
总之,蟒蛇不一会就血液四溅。文芪的脸上、身上都是血。其他少年的脸上身上也都是。
当蛇血溅到脸上时,文芪有那么一秒是恐惧的。然而,越恐怖;手部的动作就狂野。
蟒蛇的身体越发变得皮软了。旁边的少年们一起喊着:
“文芪!文芪!死了!死了!”
文芪听到说蟒蛇死了,如临大赦。一下子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倒地;文芪的手还死死地抓着蟒蛇头,而蟒蛇显然也没有了生的迹象。
修整片刻,几个人开始向洞外爬;就在他们刚刚准备爬墙的时候。地上蟒蛇的身体又开始不停地往外冒血,黑色的血。就向一个大的泉眼往外鼓水一样。
那血鼓的太旺了,都发出咕嘟声了。几人一起回头看向那具蟒蛇尸体。
吓傻了都!
不一会功夫,黑色的血液就淹没到几个人的胸口处了。液体表面还在不停地上涨,呼吸越来越困难。
几个人只有脸上的痛苦表情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文芪看着小伙伴们;意识开始慢慢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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