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

2018年5月14日星期一
北京，晴天

当兵的人，尤其当过兵且退伍的人，总爱提当兵时的故事。
云哥说那时部队也会搞些营生，譬如去山西拉煤。
拉煤的时候，就会驻扎在当地。

平常可能管的严，到了地方，多少有些笼子里的老虎放出来的感觉。
惹事了。
和当地的警察，派出所怼上了。
好像是说，有个兵当天去拉煤，饭点的时候在小餐馆里吃面，也有穿制服的警察在吃面。
不知道怎么和煤矿的警察吵起来了，动手了。

一般的警察，肯定没有当兵的身手厉害。警察当场就被放倒了。
不就打倒个人么，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天天放倒人，或者天天被放倒，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这里不同，再怎么说，警察是当地的，你一个当兵的外来的，再怎么横也不能在自己地盘上被外来的人欺负啊。

警察叫了些人来了，
这下双全难敌四手，被按住了，扣留到派出所了。
估计是被问话了，吐露出联系人，连长的名字了。

派出所呢，估计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所长就电话了连长，去领人。
靠！
扣我的人，不送回来，还让我上门领去？！

估计连长也是火大，叫上警卫排在内的三个排，正准备带队去掀了派出所，出门就顶上了营长，被叫住了，问干啥去？
连长呢，本就一肚子火，今天的煤没拉回来，人还被扣了，暴脾气了一通，最后吐了几个字，领人去。

营长呢，哦了一声。
估计营长也是这么当兵过来的，知道连长是怎么回事。啥也没多说，应了一句，去吧。
正当连长带队快出门的时候，营长又让连长站住了，叫了回来说，我知道你带这么多人去是干啥，我呢，当没看见。不过你记住了，要打就打赢，别他娘的到时候回来哭鼻子。要真是哭着回来的，你也可以滚蛋了。

本来连长其实还犹豫着，是不是教训下就得了。但营长这么一说，事情可想而知了。
人夺回来了，把人家派出所也砸了。
事情闹大了。

第二天，派出所隶属的公安局长到部队里面来了。要求部队向派出所道歉！
这不是傻么？
部队虽说和公安是一家，都是国家机器的组成，但又不是一家，虽是外地过来临时驻扎，毕竟不受你管，凭啥道歉？
局长受不了气，拍了桌子，不道歉？我就告到军委去。
首长（团长？）也拍了桌子，告状？部队可不兴告状的，欢迎去告，去告吧。

最后，局长似乎也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不了了之，吞了口恶气。
回去叮嘱各地分局，千万别惹当兵的。有理说不清啊。

当然，这个只是那时的故事。
云哥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可以看得出那种回忆的眼神。
痞气？非也。
是野性！

不是说野性就是打架，就是去打赢架。
而是想对比说，我们现在被教育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时候想一想，也许正是这样的教育，让我们都“长”的一样了，没有了个性。
虽然野性和个性，不能画上等号，但不得不说，正是有野性，有个性，往往才能更好的脱颖而出。

尤其是运动员，如果没有野性，没有霸气，是很难成为一个顶尖的运动员的。
上一篇文章中提到，我们小时候踢球进球了，不敢跳舞，不敢狂欢，更多的是羞涩，多了些内秀，于是我们也就不可能成为更好的球员。

喜欢羽毛球的人，基本都知道林丹吧。
我谈不上喜不喜欢，但也知道林丹，为啥，太霸气了。看比赛的时候，一出场，几个球下来，我就估摸着李宗伟赢不了，为啥呢，相比林丹，李宗伟羞涩了些，被林丹霸气的气势怔住了，压倒了。

人都是有气场的，这个气场就是野性，霸气。
但也不是肯定的说，你表现的霸气，就一定能够打得赢李宗伟，而是强调，在实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气势往往先胜一筹的一方，赢的概率大。

霸气，野性，来源于实力，自信。
王厚威也很厉害吧，世界排名第九。平常的比赛也很有霸气，但在林丹面前，打不过10个球，实力还是差了一个等级。
装？是装不出来胜利的。

乒乓球，我特喜欢张怡宁，这个姑娘也很霸气，但不是那种爆炸般的，是那种内狠的。
那种，别惹我，惹恼我了，我发狠起来自己都怕的那种。
有一次比赛，不是发狠了么，教练还示意着让几个球，别太难看。
她呢，偏不，最后把人家日本妹妹，打哭了，真狠！
女人啊，何苦为难女人？

男人呢，还是对自己狠一点的比较好。
学着点，小疯！
去打，就要打赢，输了也不准哭鼻子。
技不如人，接不住球，也是活该的。

云哥比我大整整一轮，做过的事情比较多，当过兵，做过厨子，开过饭馆，给领导开过车…
云哥说，尤其给领导开车那会，接触了好些领导，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我问，啥有意思的事情。

他说，比如送礼吧。他给领导开车那会，很多人都要找领导送礼。别看送礼这么简单的事情，其实真是花样百出。有的送实物，有的送虚的。
我好奇，送虚的？

云哥哦了一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股权交易，但只有收益权，没有投票权。
我不明白，云哥解释了一下。

那时，公务员还是铁饭碗，但和现在一样，不少人想将铁饭碗升级成铜饭碗，银饭碗。送礼是必不可少的。有的人家里比较殷实些，东西也拿得出手，可有些农村里面出来的娃，好不容易考上公务员，也没有特别的东西可以送，但也想进步啊，咋办呢？

有一次，他给领导开车，领导见了一个小伙子，在车上聊。云哥就听着。
小伙子呢，业务也不错，也想进步，但看着别人都往领导那送礼，着急啊。可他就是农村出来的，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他对领导说，要不这样，提拔我的话，到新岗位多出来的工资都给您。

太赤裸了吧，我一身疙瘩。

云哥说，别大惊小怪，那时还是真事。
我说，这太儿戏了吧，这相当于把自己的未来都搭进去了。
云哥说，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真提拔到新岗位了，那点工资放出去算啥，更多的是其他的方面的进步，你懂的。
我说，我懂。我是说这小伙也太狠了吧。
云哥说，狠什么狠？你以为领导好诳啊，你知道后来领导怎么做的？
我说，不知道，你说呗。

云哥说，后来领导问我，怎么看这个事情。我哪里知道领导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领导，就笑着。领导夸我懂事。你猜后来怎么着，这小伙有戏不？
我摇了摇头。
云哥说，你也聪明啊，知道没戏。

其实我摇头的意思，是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戏，领导的心思我也不清楚。

随后，云哥总结说，知道为啥没有戏不？给领导开了这么多年的车，看了这么多给领导送礼的人，听了这么多和领导的谈话，总结下来，就一个道理，就是领导可以给你画饼，但你千万不要给领导画饼。那个小伙就是犯了这样的错，给领导画了张饼了。

有道理，又觉得差一点。
现在做什么市场规划，战略布局，不就是给领导画饼么？我把疑问提了出来，云哥说，这个不一样。你说的是事业饼，是眼光，格局，领导喜欢这样。我说的是送礼，是利益饼，是轻重，是先后。

云哥说，对了，画不画饼，其实是先后的问题。送多送少，轻重不一样，结果不一样，这个很好理解。但画饼是后给，送礼是先给，秩序不一样，结果也就不一样。送礼真是门学问。就像电视里面说的，逢年过节，大家都送礼的时候，你不能不表示下哈，除非想让领导记着你。

云哥说，有的时候，不要以为你送了礼了，领导就一定帮你了，其实不是这样的。有些礼在领导看来，就是礼貌上的，客气上的，就像广东人说的“手札”，不算什么，更不是什么“交易”。你去朋友家做客，拜年，也会随手送些礼品吧，没什么区别。所以要想领导指点迷津，就要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这么多年感触下来，就两点，一是要先给，别画饼；而是别随大流，要特殊点（自己理解）。

我若有所悟，点点头。云哥问，你点啥头？
我说，生意就是舍得嘛，有舍才有得。
云哥说，对，尤其和领导做生意，别怕送礼，哪怕送多了，也没事。只要领导收了，就不拍吃亏，领导会帮你赚的更多，不然领导也不好意思拿的。

当然，上面的故事，也是基于云哥给领导开车的年代，现在会好些了吧~~

胡子哥说了个故事，
一次参加一个饭局。某位企业家有事请领导帮忙，领导怕影响不好，多叫了几个好友一起去。胡子哥是作陪的。

胡子哥说，现在氛围好多了，我还以为要送什么礼呢，可企业家就是请吃饭，好像啥也没送。
我说，不送礼，能办成事么？
胡子哥说，后来听说，事还真办了。
我说，现在效率还真是高了，风气好多了。
胡子哥说，你只是看到了表面，你要知道，饭局上企业家和领导说了啥？
我说，啥啊。
胡子哥说，企业家就和领导提了一嘴，最近关注下金融板块。

哈，明白了。
防不胜防！

以上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巧合，纯属偶然。

听了故事，其实我在想，为什么我听这个故事的时候，会起疙瘩？
也许是太单纯了，或者是太老实了，没见过世面？

不是，只是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愿意去相信真善美，而去可以的掩盖假恶丑。

就像一副美丽的绣花，因为美，我们都只是注意到了那美丽的表面，却没有反过来，看一看那错综复杂，针线交织的背面。也许，背面才是真相呢？不过太丑了，还是别看了，盖起来吧。看，正面多好看，鸳鸯戏水，其乐融融。

老顽童说，我们的历史都白学了。都是只看到了好的一面，比如蔡伦。厉害吧，因为造纸术，流芳百世。却不知道蔡伦，也是一个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也勾搭过皇权，害死过明臣之后，也是遗臭万年的。

后来，我特地查了下蔡伦的故事，果不其然！

连慈禧太后都说过，兴一利必兴一弊。都会从两面性来看问题。
何况文明已经进步了百年的我们呢？

任何事情，都要一分为二的来看，才是成熟了。
关键是哪头更重些。

就像小疯日记，有喜欢看的人，就一定有不喜欢看的人。
何必太在意呢。

他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