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风声慢慢地大了,屋头上悄悄地跳起雨珠来。走出门外一瞧,诶,天上聚了一朵一朵的凉云,雨滴就着阳光,折出了炫彩的光芒,也似珠玉吊坠,飘飘洒洒地摇着。——真未曾想过,大雨纷纷居然成就如此良辰美景!
门外站了一会儿,只觉得寒意有些入骨了,便转身推门入室,忽地屋子里的东西变得模糊,又全都隐匿起来了,四周一切是混沌的,像神话传说里写的盘古开天辟地一样。冥冥中只有邻家小孩的哭喊萦绕耳旁。——这凄凄的哭声,似乎是给我听的,用了心再去细细的听,却发现是,“我不要学琴”“讨厌钢琴”一类的话了。
“这哭声我是在哪听过的,我总觉有听……”我独自坐在床沿想——心里暗暗地想。
慢慢叩开记忆的大门,寻出了七年的一个印象。——一个面容姣好的女老师。此刻正将双手放在钢琴上,上下翻飞,左右摇动。星光一样,是她陶醉的眼神;花蝶一样,是她灵活的双手。然后便是我在旁边合唱,却总因为一个唱不准的音符,毁了一整首的歌。泪滴便带着不可言说的词调,翻滚而出。
“所以无怪这哭声熟悉了。”我仍是想——暗暗地想。
再慢慢叩开记忆的大门,三年前的印象就蹦跳着像一个刚落地的娃娃,跑来了。
天空是淡灰色的,斜斜密密的雨丝织着网,路上起了一阵阵的浓雾,似乎要滴出水来。太阳从路的那头慢慢升起来,带着点淡淡的金色的光辉,普照着大地。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未喝空的酒瓶,愈行愈远,忽而又转过头看向我,眼泪涌上他的眶里,随即奔涌而出。他无声地哭着,转而又笑着。抛走手中的酒瓶,扭头,跑向太阳。在太阳的照耀下,他成了金人了。于是,我才想起这是电影了。
时下,心境宁静,如羽化登仙一般惬意。耳畔听到的哭声,眼前浮现的哭脸,都消融在希望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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