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在《金乳生草花》里,写了一个叫金乳生的园艺学家,他对园林有精妙的创意,种出来的花,也像画一样。
他说园里:花草树木有一百多个种类,交错种植,花色深浅各异,间距疏密得宜,很有情致。
春天以罂粟花和虞美人为主,而以山兰、素馨、决明为辅。春末季节以芍药为主,而以西番莲、土萱、紫兰、山矾为辅。
夏天以洛阳花和建兰为主,而以蜀葵、乌斯菊、望江南、茉莉、杜若、珍珠兰为辅。
秋天以菊花为主,而以剪秋纱、秋葵、僧鞋菊、万寿芙蓉、老少年、秋海棠、雁来红、矮鸡冠为辅。
冬天以水仙为主,而以常春藤为辅。木本的花有紫白丁香、绿萼、玉楪、蜡梅、西府、滇茶、日丹、白梨花等,种植在墙头屋角,用以遮挡烈日。
且不要说花的布局,仅就这上百种花名,也够叫人眼花缭乱了。甚至还有对防治花草病虫害的学科本领,就是现在,也是叹为观止的。
日月湖《日月湖》一文,开首以寥寥数语介绍日月湖的情状:
宁波府城内,近南门,有日月湖。日湖圆,略小,故日之;月湖长,方广,故月之。
之后一个小小的转折:
二湖连络如环,中亘一堤,小桥纽之。
真乃精妙之极。
写日湖一段,用唐朝诗人贺之章诗“幼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孙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其实不过说了自己老大归家的情状而已。
日月湖写月湖一段。由水而树,由亭而石,由舍而人,层层递进,轮廓分明,足见张岱作为文学家的功底。
他还说,清明节这天,日湖和月湖里游船非常多,但由于桥比较小,所以湖里的游船不很大。
城墙下的地基比较广阔,桃花柳树,一片烂漫,游人席地而坐,一边饮酒一边唱歌,那声音就像当年西湖边的一首歌曲。
几百年之后的一个下午,当我坐在窗前读这些文字的时候,仍觉得一切犹如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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