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人间四月天,
一缕冷香远。
烟火易逝不成艳,
此后尘间无色颜。
沙漠孤影空对眠,
却话家梦浅?
初见亦是别时恋,
心有戚戚然戚焉
欠欠欠,
惹落蒹葭几片?
怀念不如相见。
------------致哥哥张国荣
再过几天便是哥哥的忌日,决定谨以此文悼念。
当《缘分》档期尘埃落定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3月25日。第一次去影院看了哥哥的电影《缘分》。终于还了哥哥的一张电影票。
那时的他还不红, 却恰如其分地刻绘着几乎每个女生青春韶华时期初恋的青涩模样。
简单。敢爱。不懂表达。却最具杀伤力。
初初见。心有戚戚焉,然心戚戚矣。
第一次听说他还是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到香港某巨星因患抑郁症跳楼自杀的消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谁是张国荣,只知道这件事不仅仅是轰动了整个香港界、娱乐圈。各大报刊、杂志、电视、广播等铺天盖地地报道哥哥去世的消息。影响力之大却从不知从何讲起。有人说是因为他的“纵身一跃”成就了他人生巅峰,让很多人因此记住了他。突然觉得这话滑稽可笑。只是刚巧圆了哥哥的的一个夙愿:人们记住的是,是他永远的风华绝代,最美好的一面。
后来断断续续地看过他的电影。最早看的一部是《倩女幽魂》。当年只是觉得这个宁采臣生得好个俊俏:“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宛如画中人,跟仙气十足却又妖媚撩人的小倩成为亿万人心中的经典,至今无法逾越。关于“哥哥”这个称呼的由来据说也是王祖贤在片场叫习惯了,后来大家也就跟着喊。相比“Leslie”,张国荣表示更喜欢“哥哥”这个称呼,因为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真正使我开始留意的便是蝶衣了。无动不舞,无声不歌。
不疯魔,不成活。
用来形容程蝶衣的“为爱痴狂”一点也不为过。“我本是男儿身,又不是女娇娥。”幼小纤弱却又倔强的蝶衣在鞭打、压迫下竭力反抗自己的命运,最终却不得不屈从于现实的无奈与荒凉,而后上演了一场戏。爱。嗔。痴。恨。恚。怨的人生悲剧。不禁想起哥哥与唐先生之间的爱情,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是单恋苦无果,注定是悲剧收尾;一个是相恋不逢时,不予世俗接纳。
台上台下,戏里戏外,霸王终将别姬。
后来,爱上了阿飞 。
犹记得那段性感的舞姿。王家卫用他惯用的艺术手法结合冷色调的画面,将压抑氛围下躁动不安的心表现得淋漓尽致,整个空气中弥漫着罗曼蒂克的气息。
旭仔掐掉残喘的烟头,慵懒地从床上坐起,走到镜子前,望上下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接着跟随音乐跳起了古典的恰恰。此刻丝毫感受不到空气的燥热,彼时欲望暗涌、原始气息就此蔓延开来...从镜前旋转到阳台再到卧室,旭仔沉醉在自我迷恋的世界中,桀骜不驯且魅力十足,舞姿优雅却又性感至极。镜像与现实的更错交替,分不清哪里是幻。哪里是实。
“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哥哥对张曼玉的霸气搭讪台词想必放在今天,早已被人家女生一个巴掌甩过来,再放句狠话------流氓!但是,因为那是哥哥,面对娴静温柔的张曼玉与泼辣性感的刘嘉玲,他懂得如何根据二者的个性拿捏分寸吸引她们,而自己却是“不到生命最后一刻不知最爱谁的”无情浪子。看似春风得意,四处留情,其实骨子里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被宠溺却又不想被抛弃的矛盾体。恰似张爱玲笔下的范柳原说的那句:“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一个冷漠决绝的眼神却俘虏了两位女神的甘心情愿、不离不弃。应了那句“深情总是被辜负,只有薄情才会被反复挂念。”。而今的她们,从昔日的小家碧玉出落成大家闺秀,率真直爽也雕琢成了雅量大气。一个迷迭了岁月,一个微醺了时光。
直到遇见西毒欧阳锋,此时的我想必中毒已深矣。
像是饮上会使人上瘾的罂粟。
哥哥便是那送药之人。是毒药。亦是解药。
“佛典有云,旗未动,风也未吹,是人自己的心在动。很多年后我有个绰号叫西毒。其实人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影片的开头是哥哥的独白。
此片中哥哥的帅不同于往日的多情与精致,又到了另一种境界-----大漠孤影下粗犷与沧桑之美。哥哥身上自带贵族气质,所以以往的电影里衣着华丽,宛如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比如《胭脂扣》里的十二少。但在在这部戏中,却饰演一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却依然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冷酷“杀手”。外表萧索,内心沉郁、纠结,将爱情压抑于心。
整个剧情围绕“醉生梦死”来展开。不过是”我爱他,他爱她“或“彼此相爱却矢口否认继而悔终生”的俗套剧情。尽管如此,王家卫也构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江湖。
人内心的江湖。与影片开头那句典型的唯心主义观相得益彰。
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所构成的江湖。似文非文,似武非武。无情皆有情,断念又执念。
这部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很多。看似言色,其实道空。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知道酒和水的区别是什么吗?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要想不被人拒绝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
这部电影是我最爱的一部。后来,我又看了哥哥的其他电影,譬如《春光乍泄》《英雄本色》《金枝玉叶》等,从此在爱哥哥之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我是因为先喜欢上哥哥的电影才接触他的音乐,而后再是了解他本人。
关于哥哥的音乐。
我最爱的一首是《红》。不仅是因为哥哥喜欢的红色,而是这首歌像极了他。
红,像蔷薇任性的结局。
红,像唇上滴血般怨毒。
所谓的“红”就是他人罢。哥哥不惧世俗眼光,特立独行。他让林夕帮他填词《我》。当听到“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方式而活,不用粉墨,就站在最光明的角落。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时,内心真的情绪万千。哥哥的童年不快乐,在演艺生涯也并非一帆风顺,是唐先生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陪他共同渡过。并不明白为什么世俗有这么多偏见,不把焦点放在他的音乐与电影的创作上,反而在同性恋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
很心疼。
哥哥的1997年的告别演唱会与2000年热情演唱会在每年都会重温几遍。
不过有时候真的不能多听,因为会伤感。
在告别演唱会上,哥哥唱《风继续吹》的时候忍不住落泪,我也跟着哭起来。那个时候也是刚失恋。哥哥的歌陪我共同渡过失恋最难熬的时期。给我信心与力量,重新振作起来。
在热情演唱会上,哥哥的造型惊艳了全场,受到观众的一致好评。演出结束后,这场演唱会却被媒体“妖魔化”,被讽刺说是“异类”。哪有男性留长发?穿裙子?
为哥哥打抱不平。
周国平说;“不应该否认两性心理特征的差异。大致而论,在气质上,女性偏于柔弱,男性偏于刚强;在智力上,女性偏于感性,男性偏于理性。而这种区别不是绝对的。事实上,许多杰出的人物是集两性的优点于一身。在一定意义上,最优秀的男女都是雌雄同体的,既有本性别的鲜明特征,又巧妙地揉进了另一性别的优点。大自然仿佛要通过他们来显示自己的最高目的---------阴与阳的统一。”
演唱会上,哥哥时而披散一头长及腰部的头发,时而挽成颈后的发髻,时而一袭殷红的的长裙,时而套一件贴身而漆亮的薄片衫,男性妩媚的阴柔美在他那挑逗与冷傲的眼神中尽情流露。颓靡与坚韧同在的舞姿纤巧、性感、冶艳。他以精明的身份做了边缘化的事情,主张两性的整合。其另类表演风格挑战了“主流”文化,他对纯粹艺术的追求也彰显了人性的尊严。
哥哥的热情演唱会是对过去循规蹈矩的守旧风格进行批判与重塑,走在时尚的前沿必定会引发争议与不解。可是真正的艺术是无论如何不会被谣言所扼杀住的,在美国的《Time Magazine》称之为"Top in Passion and
Fashion"。
没有一部电影是他生活中的原型。亦没有任何一丁点影子。
但是他的歌里却处处充满了他最真实的感情。亦没有一丁点伪饰。
比起歌手、演员、音乐人的身份,我更愿意以“艺术家”的标签来形容他的毕生,担任过唱片监制、艺术总监、电影导演、电影监制、配乐、排舞师,还为他人创作音乐,亲自填词作曲。
有人曾经说过,跟哥哥的才华比起来,他的相貌不值一提;跟哥哥的人品比起来,他的才华不值一提。
关于哥哥为人方面的例子太多了。我在这里写几天几夜都写不完。
令人感动的故事很多,记忆最深的是,他听说一个患绝症的荣迷最大的愿望就是见到他。于是他不仅推掉档期,去看望他,给他信心与力量,还经常给他电话,鼓励他,给他满满的力量。在温暖的时光里陪他走完了最后一程。
想说的还有好多好多。关于哥哥的一切的好。
但很多故事都道不尽,言不明。惟愿继续宠爱,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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