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屿上的传奇女人

作者: 晓风知非 | 来源:发表于2023-07-08 19:36 被阅读0次

“同心相牵挂,一缕情依依。岁月如梭逝,银丝鬓已稀。幽冥倘异路,仙府应凄凄,若欲开口笑 除非相见时。”

这是詹姆斯·惠特坎·李莱的不朽名诗《老情人》,林语堂将其译成的中文五言诗:,并把它刻在送给夫人的金质胸针"金玉缘"上。

单单说“廖翠凤”三个字,大概没什么人知道,如果提起林语堂,那应该众人皆知了,廖翠凤就是林语堂的结发妻子。她是鼓浪屿名门廖家二房廖悦发的二女儿。

上世纪的1912年,林语堂考入上海圣约翰大学,才华横溢的他深得女性同学的崇拜,在众多的崇拜者中,林语堂喜欢上了一个也是来自鼓浪屿,就读于上海圣玛丽亚女校的女孩,她叫陈锦端,并且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很快走到了一起。

可惜这段热恋被陈锦端的父亲陈天恩拆散,因为林语堂是一个穷小子,不可能配得上他们家这样的大家闺秀。

陈天恩十分明确地要求女儿必须和林语堂分手,同时也告诉林语堂:他已经为女儿定了亲。为了彻底斩断二人之间的情丝,陈天恩介绍了鼓浪屿廖家的二女儿廖翠凤给林语堂。

彼时的廖翠凤同样就读于圣玛丽亚女校,她既是林语堂的崇拜者之一,很早就暗恋着林语堂,她的哥哥和林语堂是同学,有时假期回到鼓浪屿,林语堂常到廖家串门吃饭,所以两个人很熟悉。自然是对林语堂的才华和为人很了解并早已心仪。

据后来林语堂回忆,他在廖家的时候常常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偷看他,这双眼睛就是廖翠凤,廖翠凤则幽默地回应说我是要看他吃几碗饭;还有林语堂和她哥哥一起出去运动回来的脏衣服,廖翠凤二话不说就帮他洗了。

当她母亲对林语堂贫穷的出身表示担忧时,廖翠凤特别坚定地说了一句日后被人反复提及的话:没钱没关系!就是这句话一锤定音,成就了林语堂与她的婚姻。

由于廖翠凤的坚持,这门亲事很快定了下来。这倒是遂了陈天恩的意,但他没有料到害苦了自己的女儿陈锦端,被父亲拆散好姻缘的她,负气之下拒绝父亲为他挑选的金龟婿,孤身一人远赴美国留学,直到32岁才与厦门大学一位方姓教授结婚,终生未育。

后来,林语堂考取了官派留学,但盘缠还差一大半,家底浅薄的他只好向廖家求援,廖家人的意思是:资助你出国留学可以,先把婚结了。据说林语堂颇有不愿,有点事业未成何以家为的意思,但情势所逼,也只好同意和廖翠凤完婚。

结婚之后,林语堂就当着廖翠凤的面把结婚证书烧成灰烬,说:结婚证书是为离婚而准备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我们之间是要相伴到老的。

后来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他们夫妻确实不离不弃,相守了一生。

1969年1月9日是他们结婚五十周年,在台北阳明山麓林家花园的客厅里,一对喜烛点燃了,林语堂把一枚金质胸针献给廖翠凤,上面铸了"金玉缘"三字,并刻了詹姆斯·惠特坎·李莱的不朽名诗《老情人》。

林语堂幽默地说,我送了她一枚胸章,表彰她当年强有力的决定,五十年来一次又一次为家庭的幸福做出的牺牲。

只不过林语堂的心中也始终挂念着陈锦端,大约是上世纪6、70年代,林语堂已经古稀之年,有一天陈锦端一位亲戚来串门,言谈间提起在厦门的陈锦端,因行走不便坐在轮椅上的林语堂听到“陈锦端”三个字,竟然站了起来,说:“锦端在哪里?我要去看她。”一脸的关切和思念,大概只有相爱过的人能懂。

这惹得廖翠凤忍不住说他:语堂,不要发疯,你不会走路,怎么去厦门?

其实,林语堂念念不忘陈锦端,廖翠凤是知道的,他们结婚之后,和陈锦端并没有断了来往,有时陈锦端也会来他们家做客,每次林语堂都特别兴奋。对此,廖翠凤保持着平静和大方,即使后来面对女儿,她也毫不掩饰地说:“你们的爸爸是爱着锦端阿姨的”。

廖翠凤的不计较里藏着她在处理婚恋上的大智慧,那就是包容二字,而这个大智慧也正是林语堂最为欣赏的。他曾不止一次地在别人开玩笑劝他换了老妻娶个妙人时说:“不换,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会允许我躺在被窝里抽烟”。

林语堂的话虽然有些玩笑,但他话里的理却是通的。若非廖翠凤的包容,林语堂何以能写出如“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这样的绝妙字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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