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国庆,因此,复读的自己就得到了三天的“放飞”。一大早上就收拾东西出去找车了。四十分钟的车程后,终于抵达我想回到的地方。
就在家后面的那条公路上,发现了爷爷,他背对着我,看到他,忽然有点恍惚:什么时候,他开始驼背了呢?还是那个提醒我要挺直腰板的爷爷吗?不管怎样,看到他难免会想调皮一下,本来是打算轻轻地走过去,然后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脸上藏不住的喜悦:明明才几天没见!不过,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真好!所有的烦恼好像在这一瞬间都没了。
哥哥买回来了我们都爱吃的芒果制片,当哥哥拿了一片给爷爷尝的时候,忽然听到奶奶说了一句:“你爷爷牙齿不好,咬不动了。”爷爷也许是想证明给我看,他才不服老吧。他咬了一口,没咬动。
嗯,他们的确老了,变了。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凶巴巴的了。小时候的记忆里,他们都是“你不回家,他拿鞭子来找你;你不完成作业,她把你关在养鸡的小黑屋里;你不听话,他拿鞭子打你。”的样子。所以,小时候对恶魔的理解大概就是他们这样的。
可时光会走,他们会老呀。
我有个很短暂叛逆期,短到我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
初一的那年夏天,姨婆来我家摘龙眼,我们这些胆小不敢爬树或者年纪大不能爬树的就在树下帮忙摘下那些砍下来的树枝里藏着的一大把大把龙眼。我负责在树底下捡那些零散脱落的龙眼。忽然,奶奶拉住我,说:树下那么危险,你到一边去!就在我离开没多久,树上就掉下了很粗的树干,砸到她了。只见她一下子跑开。我赶紧上去问她,她说:没事。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就不对了。当我再回头看的时候,鲜血挂满在她的脸上。就连表哥都快吓哭了。那一瞬间,我忽然就很想很想长大了。
时光,你可以慢一点吗?她乌黑的头发一瞬间怎么爬满了她的头上?
后来,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老奶奶了,虽然她只有五十多岁。
再后来呀,我就在给她洗头发的时候明白了,她就是和别的老太太一样,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每次她说着吵着要洗头的时候,我从一开始的讲道理到后来的大声吼,才让她接受了“经常碰水容易感染”的道理。
龙眼树。从下往上的视觉。买了包饺子的肉和一些佐料就在回来的路上到处晃悠,结果碰上了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小伙伴。最近这几年,大家都忙着在各自的中学里学习,一直没怎么碰面。发现他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瘦瘦小小的样子,高了也胖了。要不是那张打小就认识的脸,我怕是没认出他来了。
打招呼还是往常的语气,可总觉得中间多了些什么。
就在和他唠嗑了一下,又碰见了另一个小伙伴的姐姐。我和她年纪相仿,所以小时候还是可以凑在一起玩耍的。当看到她和一个男子一起手牵着手,男的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女的还怀了一个的时候,我惊呆了!天呐,才二十岁呐!
小时候的记忆还在,可早已物是人非。
就连尝过的菜,也换了口味。我不是个不婚主义,但也不是个想要早恋的人。我不希望早早就被婚姻绑住。所以,从小到大,我都希望,我们女子也能够独立不依赖。
小时候,玩过家家,我也会是个经济独立的餐馆老板娘。
我向往的是一片蔚蓝的天。可,小花多么微弱呀。在选择回来复读的时候,我没犹豫。只是把成绩给了家人,然后跟他们说,我要回去。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我只想给他们一个答复,是在未来的这个路口。关于在二中的三年,是回忆也会是历史。熟悉可又陌生。
我不怕告诉别人,我是复读的。但我怕我在录取结果全部公布之后发的每一条朋友圈,下面都有问我是不是复读,尽管早已经问过得过答案。
在回来复读之前的那段日子,我把它称作:旧时光。而之后的,我会叫它:每一刻。
我不怕结果,因为是我选择的,不是被迫。就算最后高考真的把文科逼到死角。
你看它,我发现的这块铁皮,像不像广袤无垠的蓝天和在孕育着生命的黑土?我很较真,可我还是很爱这个我呀,旧时光。
谢谢倾听一个十九岁的迷路的我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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