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月言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颗星星的名字……”
“现在你知道了，它叫‘梁寒’。”--------题记
乍暖还寒的时光
第十三章 守护
前情回顾:上回说到林暖在“嘿咻”的到来下，渐渐走出了之前的阴郁时期。但由于“嘿咻”对林暖格外粘乎，以至于梁寒都不能亲近， 好不容易能誊出个时间避开“嘿咻”过一下二人世界，却被许安的电话邀约，而原先总会赴约的陈萦却推脱有事避免见面……
我把被子一点一点扯来盖住自己的脑袋，伸出手掠过梁寒的脸，说到:“诶！你别那样看我啊！她这性格可不是我能培养出来的……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被子外一笑，“这有什么值得害羞的，都那么熟了……”梁寒话语一顿，将我的手握住，向我这端靠了靠压低声继续道:“而且以后还会更熟……”说罢，他将被子一掀，露出蒙在被子里的我，然后埋过头覆唇在我的鼻子尖轻点，继而顺着坐了起来，一边走到衣柜前脱着居家服，一边恢复正经道:“林暖，该起来了……”
梁寒就是这样，像是有双重性格，能在“正面”和“反面”中自由切换，每次将我搞得半难为情的时候，他又会收敛起“邪恶”的一面，变得像个道士一般对我说教，让我心里还莫名地觉得有点失落，有些时候竟也会越发牙痒痒得慌。
这样想着，我将目光甩了过去，却见梁寒正好赤裸着上半身，拎着一件衣服。
不再如当初上学时，打完篮球将衣摆撩起煽动时的那一瞥。经过岁月的刻画，梁寒的身体变得更加紧实，背部的线条也被渐渐雕刻了出来，像是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这时，梁寒正套上了衣服转了过来，我忙将眼睛偏向一边，坐了起来，心虚地向卫生间走去，急匆匆捞起头发扎上便开始洗漱。梁寒见了我一连串的反应，在门外轻叹一声笑道:“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样冒失……”
待我们都准备完毕的时候，刚一打开卧室门，“嘿咻”便听到了这端的动静摇摆着跑跳了过来，然后在我的脚踝处转了转，瞅了梁寒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哼的声音，接着又转过来看向我。
梁寒被“嘿咻”不屑的表情激得脸一红，说到:“嘿！你这小子，你爸和你妈睡还要受你批准？！让你看看！”说完，又搂着我的脖子，故意在我的脸上来了个响亮的吻。这个举动惹得“嘿咻”立刻半立着扒在梁寒的腿上冲着他叫了几声。
我白了梁寒一眼，蹲下身将“嘿咻”抱起来对着梁寒说到:“你和它较什么劲啊，你多大它多大啊？”说完便拂着“嘿咻”向门外走去。
身后的梁寒却追了上来，沉着声将“嘿咻”从我怀里一捞，用手托着，听不出情绪地回到:“我来就好。”然后就看到“嘿咻”在梁寒的手里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去挽上梁寒，头靠在他的臂膀上说到:“乐得清闲。”梁寒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到了车库，将“嘿咻”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后座的“窝”，便拉开车门进来，将我和他的安全带一系，驱车出发。
晨曦的光线在树叶间攒动，随着风的吹拂，也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地上荡漾起来。
“林暖，”行驶了没多久，梁寒的一声轻唤将闭着眼感受微风的我醒了神，转过头去，他递过一个小礼盒对着我道:“打开看看。”
“干嘛那么神秘……”我笑着嘟囔，将盒子开了来，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特别的手链，我心里一揪:“这是……”
“今天是七月五号啊林暖……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梁寒的声音变得清澈，却透着回忆。
“恩……我记得。”我轻轻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捅破窗户纸的那天怎么会忘呢？
纤细的银白色手链上吊挂着一颗星星和一轮月亮，两者相互还能嵌起来，我看着在阳光下折射出忽隐忽现的光点，心里却似泉水叮咚，击打着心尖最柔嫩的一处。
“高中的时候，你告诉过我，月亮周围始终有颗守护星，哪怕在别的星星看不见的时候，它依旧最亮地存在着，月亮在它就在，而冬至那天是它们最靠近的时刻……”梁寒将车停在了路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链从礼盒中拿了出来缓缓地带在了我的手上，然后柔和了目光，看着我。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颗星星的名字，当时也是说着玩闹的……”听了梁寒的话，我将头发撩到耳朵后面，不好意思地小声呢喃，毕竟，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不经意的一句话他会记这么久。
“现在你知道了，它叫‘梁寒’……”梁寒语气像沉淀了什么，平稳地说到。
我听罢抬起头愣神地看向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梁寒见了似乎也没着急要回答，而是转过身去靠在椅背上，牵着我的手看着前方闷声说到:“这条链子……是三年前的今天该送你的，林暖……你消失的那段日子我们刚刚才到七年……”
“梁寒……我……”我听了他的话，内心掩不住撕烈般的痛，却语塞，顿了顿，我又像打定了主意，尽量平静地问到:“梁寒……你，想知道我当初离开的原因吗……”
梁寒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明白，他是想要知道的，可是我的心里又荡起了波澜……犹豫着，会不会……今天也就此变为了我们感情的句号……
不知不觉，我将手慢慢半握起来，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低下头轻声说到，“当时，我和……”
“……不用说了，”梁寒将我紧握的手指逐个掰开，笑着回到:“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你回来了。”
“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心里有股焦躁在隐隐涌动。
“林暖，真的不用说的，我觉得结果最重要，你说呢？”梁寒转来目光定定地看着我，然后见我半晌没说话，又轻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说到:“行了，别来无恙啊，梁林氏。”说完，便转身过去，发动了车。
结果最重要，我在心中轻声叨念，结果是什么结果呢？如果结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是否会后悔一切没有在今天结束呢……
用胡思乱想打发的时间过得最快，空间像从一个格点跳跃到了另一个格点。阳光也随着时间的流动渐渐热了温度。
到了目的地，还未停车，便看见许安和苏以泽在不远的地方伫立等待着，梁寒将车一靠，把“嘿咻”放了出来，便牵着我的手向他们走去。
许安见状欢天喜地地将苏以泽拉扯着走了过来，一脸操心媒婆状地看着我们俩:“哟嗬！小两口感情不错嘛……”说着瞟了一眼跟在我们脚边伸出舌头喘气的“嘿咻”，愣着向后退了退继续说到:“你们这是一家三口的节奏吗？”然后又向我凑了凑，压着声，苦口婆心地说到:“干嘛不自己造个？养个这来充数？……该不会梁寒……”说着，许安投去带着些许悲哀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梁寒一番，瞬间，我都能从梁寒牵着的手感觉到他身上立起来的鸡皮疙瘩。
“说什么呢。”我轻轻推了许安的肩说到，然后转而看向“嘿咻”，“来，冲着她叫声阿姨。”但小东西当然不会知道我们在讨论些什么，依旧木讷讷地歪着头看着我们。
“诶，别介！”许安被小东西的样子唬得一跳，说到:“要叫也要叫干妈！”说罢便向苏以泽和梁寒一挑眉，将我拉了过去和她一起走着，而梁寒和苏以泽则自然而然地成了同行人，跟在我们后面聊着天。
说是老地方，其实就是平常和许安逛街的一片区域，但是附近的有些东西对于我们两个而言并不是我们能够坦然消费的，也充其量只是陪着过过眼瘾。用许安的话说:“衣服对女生来说，永远不可能因为价格就嫌弃它，只会因为价格嫌弃自己。”恩，至少和许安逛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深深地嫌弃过自己了。
“怎么？你今天是准备在这里‘血流成河’一番？”我看着许安兴冲冲的样子，试探地问着她。
“处女，能不能别把姐姐想得那么物质啊……”许安清了清嗓，忽地回到:“我是想问……陈萦那没事吧？”
我的心抖了一下，看着她说到:“怎么这样问？”
“前段时间，有天我接到陈萦电话，慌里慌张的，要问梁寒的手机号码，原因也没说，但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第一反应是你和梁寒出什么问题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许安收敛了往常的嬉笑，拉着我说到。
想来是在言恩澈家的那天，陈萦该是向梁寒求助的。心里忽然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想起言恩澈是痛，而想起陈萦却是一种酸。
我用胳膊撞了撞许安的，轻声笑着:“难得你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啊……”然后抽出手挽上她的，回头瞟了瞟苏以泽，接着道:“陈萦没事的，那天的事我知道……”
“女人，我是希望看你和梁寒走到最后的……”许安忽然将我的手拉着，轻轻甩了甩，一句话让我从心底滋润了温暖。她又紧紧地将我拉过，继续道:“但是，如果真的梁寒有什么问题……你们得早点去医院，别逃避，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将我说得没能继续迈开步子，等回过神来，我向着许安的手臂一捏，回到:“我真是白痴，还以为你转性了！你可以放心，梁寒，他很正常。”
听我说完，许安倒没恼，而是舞着眉怪笑着看着我:“唔……”
我看着她的样子，一下明白了自己着了道，愣了她一眼，偏去看向别的地方。
“行了，不调侃你们了。”许安有些乐得忘乎所以，转而对着身后的两人说到:“嘿，我们不逛了，去吃点东西吧。梁寒，林暖说你累着了，该补补。”一句话把在场的除她在外的三个人都弄得异常尴尬，身为成年人的我们，也不知道许安这句话是出于什么心态，但是我想，可能大家都有点想歪，不然苏以泽不会脸红着轻咳，梁寒也不会勾着嘴角摇了摇头，而我更不会无语地看着许安。
欢脱的许安却不介意有点冷场的气氛，不等他两人表态，便带着我们进了一家餐厅，而“嘿咻”则被交给了店员，去到单独的宠物憩息处。
因为是将近中午的时候，店外的自然光和店里的灯光混着，相互摇曳，竟模糊了时间。在这种灯光下，看人也像自动加了滤镜，把人看得在微醺的氛围中，美了几分。餐厅内的隔断也做得相当好，围中有透，既隐秘了一行人，又能很好地与店内的服务人员联系着。
我们四个落了座，许安和我并排坐着，对面的苏以泽和梁寒则相互谈笑。这样的场景是我所期待的，感觉像是别离了很久。我抬头看了看苏以泽，自从离开公司也有些时日未聚了，白净的他像是被雾所覆盖一般，迷蒙而飘离，原先本就书生气的他似乎更为沉稳了，腼腆却又体贴，难怪陈萦的心会顺着这棵藤蔓爬了上去。
也许是我的眼光停留的太久，苏以泽转过来正好与我眼睛对上，他带着些许疑惑，继而又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而我则尴尬地挪开了眼神，望向另一处，却又看见了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梁寒，正泛着热潮的目光，抿了抿嘴，将嘴一歪向我撑了一下眉，这一表情让我暗道不妙。
“咦？”正当众人像是坐在高空钢丝线上，悬着心的时候，本来在点菜的许安却打破了僵局，直愣愣地看着落地窗外，对我们说到:“那不是陈萦吗？她旁边的男的是谁？原来说的有事是去约会了啊。”
听了许安的话，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去，然后瞥了一眼相对我们而坐的苏以泽和梁寒，对许安干笑道:“什么眼神啊？你看错了，赶紧点菜吧。”
许安听了却不以为然，回到:“怎么会，明明就……”说着，正巧，窗外的两人向着餐厅走了进来，不偏不倚地定在我和许安的视线内，而梁寒和苏以泽也在这个时候察觉了我们游离的状态，齐齐转了过去。
“陈萦！”许安先一步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刚进门的两人也闻声看了过来，而我却撇开眼睛看桌上的餐具，梁寒见了我的动静，便伸手握住摩挲着我的手背。
“这叫有事呢？原来你是去泡帅哥了啊！”许安还未发觉梁寒和我的沉默，得瑟地对着两人笑嘻嘻说到:“来来来，正好认识认识，一起吃吧！”
我听了许安的话，抬头看向已经走近的两人，果不其然，面色有些难堪的陈萦身旁正伴着桃花般魅惑邪气的言恩澈。我没好气地瞪眼剜了他一道，又转过去狠狠咬着嘴唇，抽出原本裹在梁寒掌心里的手去端起一个杯子，使劲捏着。
陈萦没有说话，只是干扯着嘴角，不时瞟向苏以泽，沉默。而不明状况的苏以泽却微笑着看了看两人便向里面挪了挪座位。
“相请不如偶遇，难得。”言恩澈对着在座的人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许安。
此话一出，他将梁寒和我还有陈萦三个人的目光都聚了去，面色却各种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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