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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时候,那女人按照自己所说的时间终于搬来了。
“这房子也太小了吧?” 她一进屋就说道。
“也还行吧,要是我们两个人住的话,已经足够了。”
“这好像也不是墙吧?” 她用手叩击着墙板问。
你跑过去抹了一把,果然,那不过是一块木板而已。
“哎呀!” 你为自己的粗心懊恼不已。
“隔音效果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她抱怨道。
“那就换一家!”
“换一家,怎么能那么容易?不过,最好是换一家。” 她说。
“我现在就下楼问问。”
她点头允诺。
你来到一楼,房东正在那里打扫家里的桌椅板凳。她是一位约摸四十来岁的妇女,发梢微微卷起,染成红色。过度肥胖的身体,使她要比实际的年龄要老一些。她一看到你就问:“ 租房吗?”
“哦,不。” 你说,“ 我是三楼的住户。”
“有那种不是用木板隔开的房子吗?”
“有。不过房间会大一点,租金贵一点。”
“没有问题。” 你根本没有去考虑钱的问题。
“跟我来,带你看看房吧。”
新房子位于第四层,也就是顶层。这个房间是原本的四倍大,里面还有配有单独的厕所和厨房,同时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用来晾晒衣服,房间的一角还多摆了一张小床。你很满意,就定了下来。你以为你满足了那个女人的要求,她就一定会快乐起来。不过,搬到四楼之后的当天晚上,却闹得很不开心。
“我们能不能先分开睡?” 她说。
“为什么?” 你诧异中有些生气。
“正赶上生理期,我怕你······”
“那也没必要分床吧。”
“我刚搬到一个新地方,会睡不好觉,所以想先适应一下,可以不吗?”她开始撒娇。
你当然无法拒绝。不过,因为她的到来,依然给你原本枯燥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第二天周末,你早早起床,先下楼买了菜,回来的路上,又兴冲冲地买了一捧百合,一捧玫瑰。百合摆在了房间,玫瑰则送给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到玫瑰无比开心。
“谢谢你。” 她接过玫瑰时这样说道。
“谢什么。” 那一刻,你多么幸福。而你的幸福却来自于她的幸福,你看到她笑了出来,漏出满意的表情,就感到满意。那当然算不得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幸福一定是自动自发的满足,这种满足是丰满的,是能够持久的。就算被尘封起来,可是稍稍有一件什么事情,就能把它激活,然后持续发出耀眼的光芒。这种光芒,不仅能够照亮到自己,也可以轻松地照亮周围。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而你的幸福,像是月亮,只用来反射太阳的幸福。不过,你没有为这个苦恼,因为你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你只是每日这样伺候着她,让日子就在她的骗局中慢慢流逝。
一周后,她说自己的生理期还在的时候,你终于发了第一次脾气。那时候,她也撒娇了,可是再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对不起啊。” 她对着扫兴的你说。
“没什么对不起。可你一直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也许你病了,我必须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不去医院。” 她说。
“一直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啊!”
“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忽然就······”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呢?”
“不会的。相信我。” 她走过来,把手搭在你的肩上。
“不,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健康上的问题,绝对不能儿戏!” 说着,你就猛地站了起来,她原本搭在你肩上的手就滑落了。
“你变了。” 她说。
“我变了?”
“你开始欺负我了。” 她说着,就流泪了。
“我欺负你?咱们到底谁欺负谁?”
她没有再说话,继续流泪。
你沉默了一会,本想压住自己的怒火,可她的啜泣声音像针一样,全部断断续续地扎在你的身上,你再也忍不住了。
“别哭了。你哭什么?!” 你咆哮起来。
她用恐惧的眼神看你,哭声就更大了。接着,你走过去,把她从那张小床上拽了起来。
“走,现在跟我去医院!” 愤怒使你的动作变得粗鲁。
“不,不去······” 她一边喊叫,一边挣扎起来。”
“可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你的声音越来越大,内心濒临崩溃。
“我没事!我没事!我不会去医院的!” 她的哭喊声也在加大。
接着你拿起床下的一个塑料盆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面前,塑料盆就在她的面前烂掉了。她哭的更凶了。
那一夜,你们谁也没有再彼此搭话。
天亮时,你睁开眼。那女人就坐在你的床边看着你。你的愤怒早已经消散,此时又一看到她主动坐了过来,心中不胜欢喜。
“醒这么早。” 你忙坐起来,挤出一个微笑。
“我有事情给你说。”
“什么事?” 你以为她要跟你分手。
“之前,我一直都在给你撒谎。”
“撒谎?”
“事实上,我有男朋友。”
“大清早就开玩笑······” 可你已经意识到,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是认真的。” 她说,一副任你处置的淡然。
“所以呢?”
“对不起。”
“然后呢?”
“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昨天晚上我已经给他分手了。” 她说。“所以,昨天心情不好,才······”
“所以你现在不也算没有男朋友?”
“嗯。不过,也算有。”
你没有理会她这句话,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她指的是你。
“生理期过了吗?”
“你说呢?” 她说着,便主动脱下衣服。
“一直一来,委屈你了。” 她笑着说,然后在床上跪下,“现在,我向你道歉。”
那之后,你们试住的三个月租期将要结束之时,她提出想要换一个地方。理由很简单,原本的那个男朋友总还想法设法地跑来骚扰她。按照她的话说,她已经不爱他了,但他却苦苦纠缠,不愿放手。
“让我们离开这里吧。” 那天你在做饭时,她从背后抱紧你说。
“去哪里呢?” 你停下,转身打量着她。
“回我老家。”
“老家?”
“神木。”
“到了那里呢?”
“就在那边定居下来,一辈子不再回来。”
“可房租我已经交了。”
“你去说说吧,退掉。反正还没有到期,还好说话。”
“就为了避开那个男的?”
“也为你。我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我说让报警吧,你偏不听。”
“没那个必要。毕竟我和他也曾过有过缘分。” 你听这女人说出这句话,坚信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那就听你的。为了你,我愿意折腾。” 你说,接着,你转身和她拥抱在一起。
“哎呀,你手上有股大蒜味儿······” 她要撑开你。
“刚才剥蒜了嘛,我还要切辣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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