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秋高气爽,微风不燥的周末。又逢党的二十大在今天隆重开幕,心情倍加激动。午后,我吵着要出去走走。
今天的目的地是离家很近的毛栗山庄,上次在抖音里看到有人拍了茅草的照片,很美。想想不远,加上天气晴好,吃过午饭,我们就出发了。喜欢臭美的我,尽管人老发福,却依然喜欢拍照,喜欢寻找一些记忆的时光。最近疫情形势严峻,好久没和闺蜜们结伴出游了,只得将就着用老夫很不对称、不会聚焦的摄影技术留下我本来就不苗条的影子。
十分钟的路程,毛栗山庄就在眼前了。茅草长在路边,稀稀疏疏的一路。下车拍照时,路上时时有车辆经过,拍了几张,只得继续前行。想寻一处茅草茂密又清静的地方再闪几张。走了一段,没有茅草地,却看到路边有人在捡毛栗。我们兴趣来了,就停下车,也加入了捡毛栗的队伍。几十年没有去山上捡过毛栗,尽管兴奋,却看着毛栗树无从下手。夫摘了几支,就没兴趣了。他说:“小的时候,我们捡毛栗,一扒开地上的木叶,地上就有很多毛栗颗粒,那个才叫捡毛栗呢!”他的话勾起了我的记忆。那些年,我也喜欢捡毛栗。
小时候,捡毛栗是村里人的一项活动。每到秋天包谷收割完后,山坡上的毛栗也成熟了。于是,村里的年轻妇女、孩子,就上山摘野杨桃、捡毛栗、打红茨木。生活不富裕的年代,捡了毛栗,自己吃一些,还可以拿一些去街上卖钱做零用。人们就热衷于在秋天农闲时,上山摘野果兑钱,贴补家用。
吃过早饭,带点干粮,一群人早早的就出发了。捡毛栗的人很多,近处的山上早已寻不到栗子的踪影,为了捡到又大颗又多的毛栗,我和姑姑一起,准备去很远的地方。那些年的毛栗也多,一天下来,动作利索、蹿得快的人,能捡到十来斤毛栗。每每看到邻居家一筛一簸凉着的毛栗,我就很心动,就想捡毛栗。
那次捡毛栗,我和幺爸跟着村里的人去了二十里左右的加嘎大坡。那里很远,翻过大岩口后,还得再爬一个大坡才到山上。那天天气晴朗,我带着手套,跟着大人们捡起毛栗来。地上的毛栗也多,我和幺爸兴奋地拐到一棵毛栗树下。那棵毛栗树上的栗子大颗,一个个裂开带刺的嘴冲我们招手。我和幺爸都很庆幸周围没有人跟我们抢,就开始摇晃树枝,让栗子掉落下来,我们好捡。
突然,毛栗树周围窜出来很多的蜂子,嗡嗡嗡地在我的眼前飞来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失去了记忆。后来是怎么回家的我也记不得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的眼睛肿得睁不开。妈妈说我昨天捡毛栗时被马蜂蛰了,我才哭出声来。
那次之后,我再也没去山上捡过毛栗。后来去了镇上读书,捡毛栗的事也渐渐淡忘了。有次放假和爷爷一起走山路回家。路上休息时,爷爷叫我去收完包谷的地里折一根包谷杆解渴,我无动于衷;他看到路边的栗子正熟得好,也催我去捡几颗毛栗充充饥,我也不去。爷爷觉得我不像个孩子样,呆呆板板的,嘴里嘟哝着。他却不知道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
又是秋天,每次看到街上卖毛栗的,我都会买一点回来,或煮着吃,或凉得半干了吃。凉干了的毛栗脱掉一些水分后,很甜,我们一家都爱吃。每次看到毛栗,我也会想起儿时捡毛栗的那些事,被马蜂蛰的惨烈。
今天出游,偶遇毛栗成熟,我也想寻找一下儿时捡毛栗的感觉。然而地上是捡不到成熟了自然脱落的毛栗的了!还没等毛栗果子成熟,一茬茬的人就把它们摘了。这里离县城近,很多人想体验生活,经常带着孩子出来郊游。每次来了,肯定是要摘几个野果感受一下味道的。我和夫也学着他们摘了一把带到路边,边剥边吃起来。你别说,自己动手捡来的毛栗,的确比街上买的好吃。那股香甜还是儿时的味道,那被毛栗外壳尖尖的刺刺痛的手指隐隐的泛着疼,耳边嗡嗡嗡的野蜂再次令人毛骨悚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寻找到了久违的味道,思绪自然也回了一次家乡。家乡的大山依然,那是一个很高很大的山坡。听朋友说,这些年那上面可热闹了。每年正月初一,乡里的年轻人总会不约而同的聚集到坡顶上。他们利用春节回家的机会,在家乡最高的坡顶联谊。或谈情说爱,相亲寻对象;或互相打探,寻找出门打工的机会。
时光总是催人老,一晃就是半生。有好多次回家,我都吵着想去加嘎大坡看看,那里一定也是秋高气爽,云淡风轻。那里,还有我被马蜂蛰晕过去的不忘记忆。
如今,那里是否毛栗依然?马蜂依旧?我一次次在心里描画着家乡,回味着儿时的记忆。小岩口半崖上的那一丛早开的杜鹃花,每到春天是否依然红艳似火,背水路上的那个永远屹立的大石头可否风化衰老?仙人桥岩上一家三口手拉着手,终年不离不弃的石印是否明晰?我多少次想找回儿时的影子,却看到大石头满脸沧桑,没有了曾经的威武雄壮。老鹰岩脚一柱柱的烟囱林立,使那只展翅欲飞的老鹰,总是奔不脱村民的束缚。
岁月无声亦无情,很多事日渐模糊,只能在记忆里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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