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政政去北京见“女网友”了。
在这位帝都某大的女网友发过来一封长长的、文字优美的表白信后,何政政同学终于没有抵抗住诱惑,退掉了先前订好的回家的火车票,毅然选择了国庆长假北上北京去见这位女网友。
知道他国庆要去见女网友这件事,还是中秋前一个晚上他陪我一起去酒店领月饼的路上。
公司厚爱,中秋前给实习生发了好几盒月饼,给的一张酒店的月饼券我准备领了月饼让他拿去。找酒店的路上我问他买了几号回家的票,他说不回了,去北京。
我惯常打趣地说,去北京干嘛,相亲啊?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把女网友发给他的表白信转发给我。
我看着文字,愣住了,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毕竟见网友这件事好像并不怎么光荣。
我假装认真在欣赏女网友的句子,过了好一阵子才故作轻松地挤出一句话来问,你们认识多久了?他说两个多月。
我叽叽喳喳地打岔问路,但后来还是没忍住对他说,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有点冲动,毕竟你们认识不久,而且,你们异地。
他立即反驳说,只有你觉得冲动,我问过别人都觉得可以,你就是太理性了。我哑然。
可能是吧。
我和何政政之间,算一算,到今年为止,我们认识竟6年了。
其实我们也在网上认识,6年前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不同的是,他和我是一个市的,也正因为是一个市,所以虽然他和我不在同一个高中,但我的许多高中同学都曾是他的小学或初中同学,我说的老师,他也听过或认识。那个时候虽未谋面,但觉得他就像自己的一个高中同学。
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迷恋过何政政同学,甚至我大一之所以接受一个山西男孩的追求开始自己的初恋,也是因为跟何政政没可能,他不会来重庆。
后来果然他第二次高考后去了广东某高校,而我则在大二的伊始,狼狈地失了恋。
直到现在其貌不扬的何政政在我心里仍有一个特殊的地位,是因为我失恋后在重庆剩余的那几年本科生涯里,他一度是我的精神支柱。
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学校比我好,比我优秀,是我努力的方向。在我心里,他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存在,是我向上的指引。
当我一个人在重庆某大的校园里摸爬滚打的时候,当我偶尔因为看到身边的人有男朋友陪伴关爱照顾感到落寞的时候,他是我忙于学业和不谈恋爱的借口。我觉得前方有更好的人在等我,我可以不屑于眼前遇到的人,只顾努力达到和他一样的高度。
我期待有一天能凭自己的能力去到广州的高校首先为这段感情创造一个可能实现的先决条件,然后再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喜欢他,我们在一起吧。因为我觉得隔着千山万水透过网络遥遥地说一句我喜欢你显得轻浮、幼稚和不现实。
后来他也决定考研,并选择了考本校,也就是我要考的学校。
二战考研的那半年里,我在紧锣密鼓的备考中仍然坚持每周给他寄两三张明信片,那是我与他的联系,也是我与自己目标院校的联系。当我为二战感到难过和委屈时,只要想起在广州的那所学校有一个人在等我,我就觉得我与自己的未来之间不那么孤立无援。
很幸运,当初我与他分别以各自专业第一和第三的初试成绩进了学校的复试,也正是在复试结束的那一晚,我和他第一次见面。而在这之前的五年多时间里,即使是近在咫尺,寒暑假回家我们也从未提出过见面。
我觉得我真的算是幸运了。
我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为这段感情创造了能够在一起的条件,从前身在重庆隔着千山万水憧憬过的茶余饭后和他一起吹着风散步在校道里的情景,和他一起坐在图书馆自习的情景,和他一起面对面吃饭的情景,一一都能实现了。
复试期间我对闺蜜说5年多后我终于要和他见面了,闺蜜说真替我开心,希望可以看到我们修成正果。
但故事的最后正如文章开头所呈现的那样,我们并没有在一起,甚至没有在一起过。
我觉得他不够有主见,一件事情经常都要我来做决定,少了我认为一个男生应有的霸气;而他有时也难以忍受我的急躁和不够温顺。
我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相互磨合,最后还是决定不在一起。
后来我还是会每周时不时给他发消息跟他唠唠嗑叨一叨近况,周末会带上单反叫他陪我一起去陌生的地方采风,或者在城市看一看展览,打一打牙祭。
直到他有了女朋友,我和他渐渐缺少了联系,是因为我觉得,故事已经发展到我这个带有特殊成分的角色应该淡出的阶段了。
我知道他或许对我是有抱怨的,如果当时我遵从我们心照不宣的约定在一起,如我闺蜜所说的“修成正果”,而不是理性地去衡量我们适不适合在一起,故事将是另外一个版本。
但我想,大概这也是故事最好的结局了。说不定他反而发现原来现在的这一段才是最适合他的恋爱,并暗幸我们没有选择在一起。
每一个故事,都会被生活安排适合它的结局。
即便他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我不再主动联系他了,但他不知道,他在我心里如今仍是有不同地位的。不是因为我和他曾经有一段本来可以开始的感情,而是因为他在我本科奋斗的那几年里充当了无可替代的角色。
我不会忘记二战时在夏季的暴雨里撑伞走去邮局给他寄明信片的我自己,也不会忘记冲刺阶段每周腾出一个晚上打电话交流各科复习经验的我们彼此,更不会忘记考前最后十天相互分享得到的政治资料、数学押题卷的我们。无法忘记。
而我对他的迷恋,从更深层的原因来看,与其说是期望他成为男朋友,毋宁说是因为在我的奋斗过程中,需要像他那样在某个阶段让我觉得闪闪发亮的、遥远并引以为目标的人,使我多了一个不断向上攀爬的理由。
我想每个如何政政这样的人在我生命里的出现都有自己的使命,而我也准备好去遇见下一个让我仰望并努力去与之比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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